我说:“那……这次我选学费。”
妈妈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骂我:“一身铜臭味。”
我说:“没办法啊,我就是个俗人,这世上像您这么超凡脱俗的能有几个?”
妈妈带我去了她暂住的地方,是个红砖风的艺术工作室,她朋友开的。
当着我的面,妈妈卖了那个一米多高,已经隐约有了我轮廓的雕像,将五万块塞进我的手里。
我说:“妈,学费两万就够了,用不了这么多,这三万您留着吧。”
妈妈不要,说道:“我是流浪艺术创作者,身上有太多钱只会影响我的灵感。”
我只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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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开学后,我向老师请了两个月的假,学校里的艺考生不少,老师对于请假集训这事也见怪不怪,只说还需要家长签字才行。
唐风画室那边是我自己联系的,也向穆兰请教了该带什么东西过去,她很热心地告诉我,画材什么的到画室买就行,那里给学生按批发价,便宜。只需要带着衣服和生活用品就好了。
穆兰亲热地揽着我的胳膊说:“太好了,我这次终于有伴儿了!”
我笑笑,怎么都觉得穆兰不像柏皓棕口中那个有心机的人。
晚上回到家,我告诉爸爸,我自己已经凑够了学费,需要他签字给学校请假,他很吃惊,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我哪儿来的钱。
我说妈妈给的。
他听后脸色变得很差。
做晚饭时,我听到爸爸和张阿姨在厨房一直嘀咕,不知道谈的什么,不过我猜是和我这次出去学习有关。
果然,饭桌上爸爸突然对我说:“清清啊,爸爸觉得拿两万块钱去学画画还是太贵了。你想学的话,咱们可以找个熟人教你,学费便宜,离家又近,还不耽误学习。”
张阿姨连连说对。
我放下筷子,问:“什么意思?”
爸爸说:“你张阿姨有个同事,是厨师,偶尔在家画点国画,可厉害了,人家还会画齐白石的虾呢,让他教你,两个月给他一千块钱就行。咱省下的钱干点什么不行啊,你说是吧?”
我耐着性子解释:“爸,考美院不考国画。”
张阿姨听了,忙说:“他也会画人呢,画画嘛,都差不多,你考什么让他教什么不就行了。”
我很无语,已经懒得和他们解释了。
这时,孟磊说:“妈,你又不懂,瞎掺和什么?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菜市场找个卖猪肉的,给我辅导辅导生物。”
张阿姨听了,瞪着他说:“胡说八道,卖猪肉的怎么给你辅导生物?”
孟磊说:“猪也是生物啊,都差不多,我考什么让他教什么不就行了。”
反应过来的张阿姨气得打他肩膀。
我低头暗笑。
趁着孟磊帮我吸引火力,我赶紧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