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给孟磊夹菜,他婉拒,说谢谢叔叔,我吃饱了。张阿姨给我夹糖醋里脊,我也没接,说谢谢阿姨,我吃不下了。
他叫我爸叔叔,我叫他妈阿姨,很公平。
吃完饭,爸爸催我们两个高中生快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我从卫生间出来回到房间,关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然而也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颖颖头破血流,脸上全是玻璃,深深扎进肉里。
她在血泊里伸手对我说:“清清,救救我……”
我焦急地向她跑去,然而却离她越来越远,我哭着喊颖颖,她的老公突然出现,狠狠瞪着我,说是我害了颖颖,是我害得他儿子没了妈妈。
我一个激灵醒来,竟是躺在和柏皓棕的家里。
身后是柏皓棕炙热的胸膛,他的手在我身上轻抚,呼吸喷洒在我耳边,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我下意识推开他,他愣了一下,微怒道:“南清,自从张新颖死了,你就一直拒绝和我亲热。她都死那么久了,你还没缓过来吗?再说了,她的死是我造成的吗?”
我摇头:“不是你,是我。”
他听后,一拳捶在床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可理喻,你真该去查查是不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柏皓棕的关门声太大,吵醒了女儿,她在房间哭着叫妈妈,我急忙过去,打开房门却怎么都找不到女儿,只能听到她的哭声。
“七七,七七?”
……
我睁开眼睛,脸颊处湿湿的。
抹了一把眼泪,将湿掉的枕头拿开。浑身难受,我好像发烧了。
闹钟还没响,看了眼时间,不到五点。上早自习要六点之前进教室,我定的五点二十分的闹钟。
五点,我听到爸爸和张阿姨起床了,他们总是早早起来做饭,让我和孟磊吃了饭再去学校。其实学校有餐厅,早自习后也有早饭时间,可他们说能不在外面吃就别在外面吃,家里的饭更卫生。
我起来后,在厨房门口说:“爸,我发烧了,你能帮我再请一天假吗?”
“发烧了?”爸爸一听,忙过来摸我额头。
“呀,确实发烧了,是不是昨晚开窗凉着了?”
我说:“可能是吧。”
张阿姨赶紧给我拿来退烧药,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催爸爸:“老夏,快给南清请假,让孩子好好休息休息,又是低血糖又是发烧,孩子今天怎么着都不能去学校了。”
爸爸听了,赶紧拿出手机,随后顿了一下,去阳台打电话了。
他和我的班主任肖红霞是初恋,这也是肖红霞一直针对我的原因,但张阿姨不知道,我觉得请个假而已,又不是叙旧,不至于背着张阿姨。
“谢谢阿姨。”
我接过退烧药和水,一饮而尽。
喝了药我便回到房间,继续躺着,等退烧。
没多久,孟磊起来,没吃早饭就去上学了,爸爸和张阿姨自顾唠叨一阵子,吃了饭也去上班了。
浑身跟散架似的,骨头缝里都透着疼,我叹了口气,打算再睡一觉。
手机响了一声,我没理。
紧接着,又一声声响起来,我不耐烦地拿起,又是柏皓棕。
“怎么没来上自习?”
“你在哪儿?”
“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回消息。”
“不回消息我就去你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