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柏皓棕答应了。
不是,我还没说话呢,你们就完成交接工作了?
“颖颖!”我叫住她。
可小丫头根本不理我,还对柏皓棕说:“柏同学,清清下午不用上课了,等她起了针,能麻烦你送她回家吗?”
柏皓棕又答应了。
张新颖冲我眨眨眼,飞快离开校医室。这丫头,应该还在为帮我创造了和暗恋男神单独相处机会而沾沾自喜呢。
殊不知,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
柏皓棕坐在床边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半起的身子又躺下,没扎针的那只手放脑袋上,闭着眼睛说:“你走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柏皓棕不走,也不说话,我虽然没睁眼,但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幸好剩下的液体不多,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熬了七八分钟,便听到柏皓棕起身去外间叫校医。
起了针,我拿着颖颖就给我的请假条去校门口,柏皓棕应该不是请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会逃课。
果然,他沉默着送我到门口附近,便走开了,没有请假条,门岗不会放他出去的。
我松了一口气,出了门向家走去,从学校到我家步行最多十分钟,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回家静一静。
这条路对我来说有些陌生了,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三年前?
走过学校栅栏墙,柏皓棕突然出现在转角处,看样子正在等我。
我抬头看了看两米多的栅栏墙,心道,忘了这家伙上学时最擅长的就是爬墙和打架。他进出学校的路径可不只有校门。
我继续走,他跟在后面。
我不说话,他也不出声。
直到我家楼下,我想以我们现在普通同学的关系,也应该和他说声谢谢。
我回头,保持着距离对他说:“谢谢你送我,我到家了,你也回去上课吧。”
柏皓棕向我走近几步,我下意识后退。
他的长相偏浓颜,眉眼又锐利,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凶。都说长得太好看的人一般不擅长打架,可他不同,笑起来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旦板起脸来,光气势就能压人一头。
上一世刚在一起时,我们偶尔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我总会被他板起的脸吓哭。他见我哭,便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地喊我祖宗,抓着我的手让我打他出气。
“你家里现在没人吧?”他问。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我就在你家楼下坐着,你要是觉得身体还是不舒服,随时从窗户喊我,我带你去医院。等你爸下班回来,我就走。”
我低下头:“不用。”
他却挥挥手:“上去吧。”
我犹豫一下,转身上楼。
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依旧是有些许陌生的感觉。
小学时爸妈就离婚了,妈妈是个追求自由爱好艺术的流浪者,有我这么个拖油瓶只会阻碍她的艺术创作,于是我跟了爸爸。去年爸爸再婚,给我娶了个后妈,后妈也带了个孩子,是个男孩儿,今年上高一,和我在同一所学校。
爸爸总说我性格太淡漠,或许吧,和后妈弟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依旧没办法把他们当成亲人。
这个时间家里自然没人,爸爸在汽车厂上班,后妈在酒店客房做保洁,两个人得七点多才能回来,弟弟更是要上完晚自习十点多才会回家。
我回到自己房间,从窗户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坐在长椅上的柏皓棕。他也正抬着头向这儿看来,我立马躲在了窗帘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