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何种暗器?”
“是……火药弹。”
“火药弹?”山宗微微吃惊,冷笑起来,“手段够可以的。”
“你们先去包扎。”玉忘言示意两人下去。
两人伤的不轻,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山宗望着他们离去,目光深下几许,低声对玉忘言道:“王爷,我怀疑王妃有问题。”
“理由。”玉忘言古井不波。
山宗道:“从听见绿意姑娘尖叫,到我带人赶到王妃的房间,这其间有半盏茶的功夫。刚才那两名刺客的动作路子,是死士无疑,以他们的作风和水平,要在半盏茶的时间里杀死王妃和绿意姑娘,如探囊取物,没必要还把绿意姑娘打晕,更不至于等我赶到时才提刀要行刺王妃。”
“所以,你怀疑他们并非来刺杀,或者……”玉忘言眼底一黯,“王妃认识他们。”
“我是这么想的。”山宗拱了拱手。
“进去问问王妃便知。”玉忘言回身,再度踏入萧瑟瑟的房间。
此刻医女已经给萧瑟瑟检查完毕,玉忘言出声询问,确定下来,这才绕过屏风,来到床边。
“王爷。”萧瑟瑟啜泣着抹眼泪。
玉忘言试着柔和,“瑟瑟,你同本王说说,刚才那两个人是怎么到你房中的。”
萧瑟瑟哭道:“他们……他们……呜呜,我不知道。”
“别害怕,慢慢说。”玉忘言心中怀疑,可看她哭得这样惊恐,又不免要让自己狠心询问下去。
萧瑟瑟哭道:“我在睡觉呢,绿意突然大叫,我就醒了……然后那两个人就问了我好多问题,他们好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问他们是不是要给我糖吃,他们就拿刀对着我……薛姨娘说刀是会把人切成两半的,王爷,我好怕!”
“别怕。”玉忘言拍拍萧瑟瑟的肩膀,细细思索了萧瑟瑟的话,并没有任何疑点。难道,是自己和山宗多心了?
看向萧瑟瑟的眼睛,眸底懵懂、浑浊、纯粹如冰雪,不染一丝的欺诈,她的泪水好像就没停过,现在连眼眶也肿了。玉忘言暗暗摇头,她不过是个孩子,受了这样的惊吓,若再被人质疑,这伤害定很大吧。
“没事了,你休息吧。”毕竟没有证据证明她有问题,玉忘言便不再问了。
在房中又坐了会儿,玉忘言离去,临走前命山宗带几个侍卫守好萧瑟瑟的房间。
这会儿萧瑟瑟已经停止了哭泣,躺好在榻上。绿意去关了门,也睡不着了,索性从枕头下掏出私藏的《子不语》,躺在榻上开始看,边看边嘀咕:“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也……玄鸟生商,牛羊饲稷……”
萧瑟瑟静静躺着,将脸埋进被窝里,揩去眼角的一滴泪。
哭了这么久,连呼吸都有些哽咽,萧瑟瑟无声苦笑。
曾几何时,她不得不这样做戏才能活着,想哭的时候要笑脸迎人,不想哭的时候却要泪如雨下。就连面对那些爱她的人,她也要扮演这个傻子,只为能保护他们也保护自己!
傻子王妃萧瑟瑟,叛国内奸张锦瑟……小手在被下握成拳,一滴泪水滑落眼眶。被子外还响着绿意绕口的嘀咕:“子不语怪力乱神,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远之……”
日子缓缓的过去,萧瑟瑟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康复。
这期间萧府的老太君让管家送了些补品来,萧恪因在外省公干而没来探望,府里的女眷不便出府,故此只有萧致远前来探望,也让萧瑟瑟感到心暖。
新年到来了,府内的张灯结彩,府外的爆竹声声,于萧瑟瑟来说都是那样平静。这些日子玉忘言要忙着走亲访友,纵然有些地方他不想去,却还是不漏破绽的拜访。府里的妃妾也没来找萧瑟瑟的麻烦,大概是因为惧怕山宗等人的把守。
乙巳年正月初六,绿意扶着萧瑟瑟,漫步在王府后湖。
湖边遍植白梅花,清冷无比,含烟带露。
裹着厚厚的茸毛斗篷,萧瑟瑟坐在八角亭下,随手拈来一支白梅花,正想到在萧府的萧醉不知可好,远远的就望见玉忘言的一干妃妾也来到后湖。
侧妃侍妾们也看见萧瑟瑟,互相交头接耳了一阵,朝着亭子走来。
“小姐小姐,你看她们!”绿意连忙提醒萧瑟瑟。
萧瑟瑟回了绿意一道傻笑。亭子人人可坐,她们愿来就来,但要是来找茬的,就别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