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不知道。”玉忘言说:“皇伯父做事,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
萧瑟瑟喃喃:“我还猜想,是不是王师在边境上打了胜仗,赶走了北魏人。”
玉忘言沉然不语,见萧瑟瑟的一支发钗歪了,抬手触上,为她拨正。
“王爷……”萧瑟瑟浅笑,一路上淡淡的暖意。
顺京城方方正正,左祖右社,九经九维。
瑾王府的马车从偏门而入,停在门内,玉忘言下车,扶了萧瑟瑟出来,带着她沿着驰道行过。
按照宫宴的规矩,公卿们抵达后要先去会见彼此,女眷则可以在花园里打发时间,交流感情。
萧瑟瑟在宫婢的指引下,独自来到了花园。这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女眷散落着,时不时凑成堆,谈论着什么。
帝宫的花园很大,这只是其中的一隅,但这里对萧瑟瑟来说太过熟悉。
那年夏天,就是这里,夏花繁茂似锦,衬得玉倾扬风流倜傥,无限含情。而她,也就是从那一天起,被他迷了眼,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心中隐隐作痛,萧瑟瑟快步离去,沿着条陌生的小路走着,到了另一处不曾去过的地方。
梅园。
眼下这个时节,梅花本已落了,但帝宫的梅园仍然红梅朵朵,如团团茜霞。
据说,这些梅花是玉倾云养出来的,比寻常的梅花能多开上三个月。
望着此景,萧瑟瑟不禁想到了凌寒如梅的萧醉。
“姐妹们快来看,这是谁进宫来了?”
有女子嘲讽的笑声传入萧瑟瑟的耳。
“哎呀,稀客啊!萧府的三小姐如今也能出来抛头露面了!”
是三姐姐?
萧瑟瑟忙走过去。
在重重梅树的后面,她看见了萧醉,依旧是穿着那件绣着红梅的罗裙,目光和容颜散发着清寒与冷冽。
她笔直的立着,一手捂着小腹,对围着她的七八个千金小姐道:“萧醉给各位问安,要是各位没什么事,还请把路让开。”
一个穿黄衣的小姐嘲笑:“奴才生的也敢这么嚣张,该不是忘了自己前段时间刚被浸猪笼吧?”
“就是,都出了那样的丑事还摆什么骨气啊!肚子里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萧瑟瑟听了这话,心头猛一颤。
三姐姐……怀孕了?
黄衣小姐道:“奴才生的嘛,都不懂妇道,怀了野种还护得这么紧。”
“是啊,怎么不打掉呢,还准备给野男人养孩子吗?”
萧醉目光澄明,“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它。”
“哎哟,大家都来听听!”黄衣小姐蔑声嘲笑:“可怜那男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事,他可真该好好谢谢萧醉,这么努力的给他养崽子。”
“住口,不许你们说三姐姐的坏话!”
萧瑟瑟小跑着赶到了,见那黄衣小姐挡在路中,冲上去将她推开。
黄衣小姐娇生惯养,被萧瑟瑟这么一推,失去平衡跌坐在了地上。
萧瑟瑟扶住萧醉,关切的问:“三姐姐没事吧?”
“四小姐?”萧醉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喜,“萧醉没事,烦劳四小姐挂怀。”
“你、你!”那黄衣小姐爬了起来,瞪眼逼问:“你是谁啊?”
萧瑟瑟装傻道:“就不告诉你!”
黄衣小姐怒骂:“帝宫里哪来了这么个傻子,连本小姐都认不出来。”
萧瑟瑟说:“我认识阿猫和阿狗。”
“你!”黄衣小姐恼怒,“我爹是九卿之首的奉常,我是当家嫡女!”
萧瑟瑟拍手道:“我爹是三公之一的右丞相,我夫君是瑾王!”
“啊?你……你是瑾王妃?”黄衣小姐愣呆,再一想,瑾王妃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喂喂,她是瑾王妃诶。”有个胆小的小姐对黄衣小姐说:“瑾王何等尊贵,萧右丞相又高居三公的职位,咱们惹不起她啊。”
黄衣小姐一看就是个逞强的,蔑声说:“瑾王妃是比本小姐尊贵,可她要不是个傻子,才不会为了一个奴才生的庶妹出头。”
“这位小姐,话不是这样说的。”
忽然有男人的声音响起,萧瑟瑟有些惊讶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