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瑟因着身体虚弱,不多时就又睡过去了。
绿意被刚才的事吓得精神抖擞,直直的坐在床边,看顾萧瑟瑟。
不多时,山宗归来,在玉忘言的眼神示意下,山宗安静无声。
玉忘言起身,与山宗到外面去,确定不会吵到萧瑟瑟,方低声道:“可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山宗拱手答:“人已经埋了,阿圆的房间也被控制住,我正让兄弟们搜她的东西。”
玉忘言低语:“那个使用杏花无影针之人……”
山宗眼神一黯,说道:“刚才我追着那人时,它前前后后向我发射了不下十枚杏花无影针,我一一看了,都是仿制品。开始我还担心是毒娘子本人,还好不是,应该就是个轻功绝佳的高手,从黑市买了些杏花无影针来。”
玉忘言不语,想到萧瑟瑟适才说,曾在府中看见鬼鬼祟祟的黑影,心中一道想法渐渐确定。萧瑟瑟出嫁那日派杀手行刺的幕后主使与昨日逛街的未必是一人,但今日阿圆和那使用杏花无影针的刺客,却定与昨日之人是同一势力。
在庭院中立了许久,有侍卫来报,说阿圆房中的搜查已经完毕,竟搜出了三张五百两的银票。
山宗把银票接过,用手指一弹,冷冷笑道:“这多半是别人贿赂她的,看来她是自己贪心才上了贼船,导致家人被抓走,没了退路。行不义之事在先,纵然有可怜之处,却死的也不冤枉。”
玉忘言道:“把银票给本王。”
山宗递上银票。
这银票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就是市面上流通的。但玉忘言深谙钱庄经营的行当,明白这里头有个外行人不知的流程。
大尧国纸币并非由官府印刷,而是官府授权各大钱庄,令他们按照模板印刷。各大钱庄为了核对数量,都会在纸币的背面左下角留下钱庄标志,以示区分。
此刻的这三张银票,背面左下角就有两个淡淡的篆体字:岳禄。
“山宗,你看。”玉忘言指了指岳禄二字,“这三张银票,出自岳禄钱庄。”
“岳禄钱庄?”山宗略感陌生。
玉忘言道:“这些年你多身在江湖,对这些感到陌生实属平常。岳禄钱庄是在湖阳城。”
山宗眯眼,爽利一笑:“我明白了,这三张银票这样崭新,极有可能是直接从湖阳岳禄钱庄提到的新货。还有那个贿赂阿圆的人定在府内,不然也接触不上她这个内宅婢女。这么看来,接下来我的工作就是查查这府里的人,看谁老家在湖阳附近,或者是跟湖阳那边的人有交情。要是真查出这样的人,那它是内奸的嫌疑就很大了,如果府里没人是湖阳的,就再从别的地方入手来查。”
“嗯。”玉忘言点头轻应,晚风吹皱他的眉眼,浅雪淅沥,一袭衣衫轻扬。
接连两日,萧瑟瑟都在医女的照料下,专心调养身子。
医女说,萧瑟瑟体质不差,甚至比寻常女子要好点,再加上晋王府和萧府老太君送来的一些好药,这次的伤恢复起来较快。
腊月二十一日,萧瑟瑟手痒,拿出了虫笛和《万蛊随行》的曲谱。
因害怕曲谱被人看见,她先小心的记忆,接着收起曲谱,吹起虫笛。
在单纯的练习过程中,只要调整好心境,是可以不召唤虫子的。萧瑟瑟吹了一会儿,有些累,刚放下虫笛,就见玉忘言撩开门口的棉布帘,行了进来。
“王爷。”萧瑟瑟傻笑。
“好些了吗?”玉忘言问。
萧瑟瑟重重点头。
“那就好。”玉忘言平静的坐在床边,看向萧瑟瑟的虫笛,眼眸深处淬了些异光。
“这陶笛很特别。”
萧瑟瑟眨眨眼睛,把虫笛双手递给玉忘言。
他接过,查看了番,道:“寻常的陶笛,材质多是陶土、瓷泥、紫砂,有的也绘些彩釉。牛角所制的陶笛,本王是第一次见。”
萧瑟瑟喃喃:“你懂得好多啊。”
玉忘言将虫笛交还给萧瑟瑟,“这陶笛,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也不知道。”萧瑟瑟抓着头皮,“它就在我房里,我和五妹妹都爱吹陶笛。”
玉忘言没再问了,因着事务繁忙,坐了一会儿就走。留下萧瑟瑟继续练习虫笛,渐渐能熟练的掌握《万蛊随行》的第二支曲子。
当夜,萧瑟瑟正睡着,忽然听见绿意的惊叫。
这叫声很尖锐,把萧瑟瑟惊得坐起,心里一阵发毛,这刹那看见两个黑衣男人出手打晕了绿意,朝着自己冲来。
萧瑟瑟忙要尖叫,两个男人立刻拉开遮面,低声道:“表小姐,是我们!”
“何欢何惧?”虚惊一场,萧瑟瑟忙问:“你们怎么夜闯瑾王府?”
何欢说:“这几天表小姐总被刺杀,我放心不下想来瞧瞧,何惧就是不让我来,今天我坐不住了,一定要来看看表小姐!”
萧瑟瑟心中一暖,说道:“我没事,劳你们挂碍了。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快些离去,不要让瑾王府侍卫看见,免得节外生枝。”
“呃,是没有其他的事。”何欢挠挠耳根子,“表小姐让我们通过黑市联络会易容的人,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资源,还需要一些时间。”
萧瑟瑟正要细问,可这时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和破风声,显然是绿意刚才的尖叫引来了人。
外面人速度极快,片刻的功夫就到了门前。
萧瑟瑟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急道:“假装刺杀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