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铮铮切切的喊道:“瑾王殿下,访烟不敢再说恳求的话,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又怎么能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就放了瑾王妃?”
玉忘言的心,已像是被那刀子割了一遍又一遍似的,不断的淌血。
身为一个丈夫,他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受伤。
他知道,凭自己的武功,想要打下赵访烟的刀并不难,可这样做却有伤到瑟瑟的可能,这也是何欢何惧一直都没有出手的原因。
他们都没有万全的把握。
玉倾云失望的说:“赵小姐,把刀放下吧。在下知道你还在为祭祀团的罹难而悲痛,但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逼迫瑾王,这不是你会做的事情。”
“没有人能一直不变。”赵访烟水眸透着哀戚,“访烟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求瑾王殿下能告诉我,哪怕你只知道一点点,也请都告诉我!”
“本王毫不知情。”玉忘言只能强迫自己说谎,“赵小姐,本王也求你放了瑟瑟。如果你的刀是割在本王身上,即使割上一百刀,本王所不知情的也仍旧不知情。”
赵访烟的眼底,闪烁出泪花,“瑾王殿下……”
瑾王殿下这样坚定,到底是她判断错了,还是他有难言之隐?
“赵小姐,本王的确不知情。本王和你一样,也对整个事件充满疑惑,仅此而已。”玉忘言不着痕迹的按住自己的胸口,现在那里面很疼、很难受,血蜈蚣又狂躁的在他的身体里活动。
从昨晚血蜈蚣爆发开始到现在,虽然白天的时候痛苦缓和了一些,可他能感觉到,下一次爆发随时会来临,也会比这次更激烈,说不定就能要了他的命。
身体里传来一阵阵的痛苦,像是绞、像是挠、像是啃咬蚕食、甚至切割撕扯……随着他和赵访烟的对峙,身体像是在被撞击的城门,马上就要垮了。
“忘言!”萧瑟瑟察觉到了他在隐忍着什么,心里一急,肩上的伤口也不顾了。
“忘言!不要……你不要难过,千万不要。赵小姐,求你放开我!”
萧瑟瑟抬手掐住赵访烟的手腕,使劲将刀子往外推,因着焦急,眼底已生出了冷意。
“放开我,你放开我!”
“瑾王妃……”赵访烟也使劲的跟萧瑟瑟抗衡,倔强的硬是不肯放手。
两人对峙间,动作越来越像是扭打。萧瑟瑟被刀子又划了几下,深深浅浅,有新的血流出。
这鲜红的颜色,刺在玉忘言的心上。他按在胸口的手将自己按痛了也浑然不觉,只忽然口里冲上股血腥味,玉忘言喷出了一口血。
“忘言!”萧瑟瑟惊叫,胳膊上又被划了一刀。
她大惊失色的看见,玉忘言就在她的眼前,轰然倒地。
“瑾王!”
“王爷!”
玉倾云和山宗连忙低下身,一左一右扶住了玉忘言。
他痛苦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乱了的发丝已经沾在脸上,冷汗涔涔的泌出,额角处已经浮出了交错的青筋。那双濯玉般的瞳,还炯炯盯着萧瑟瑟。他不想看见她露出这样担心牵念的目光!他不但没能保护她,反还这样拖累了她!
“忘言!忘言!”
萧瑟瑟急的眼睛都湿了,这种时候,眼泪竟这样不争气。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趁着赵访烟有些出神,使劲在刀柄上一推,把赵访烟推得倒摔出去。那刀子在赵访烟肚子上割出道伤口,萧瑟瑟却顾不得了,奋力朝着玉忘言冲了过去。
“忘言,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萧瑟瑟激动的抱住玉忘言的手臂,感受到他连坐着都仿佛摇摇欲坠,她送上自己的肩膀,想要担下他的重量。
可她还是没办法架起玉忘言,眼看着他唇角流下血,嘴唇变得乌白乌白,萧瑟瑟的大脑几乎要变的空白,她费力的保持残存的冷静,绞尽脑汁的想着能有什么办法。
“忘言,忘言……”好不容易撑住他半个身子,萧瑟瑟忽然想到了什么。
“血,我的血……”张锦瑟的血,曾经把玉忘言从濒死救了回来!
玉忘言瞳底的目光,似是狠狠的颤了下,一只手猛地握住萧瑟瑟的手,“瑟瑟,不要……弄伤自己。”
“我没事的,忘言,我不能看着你这样难受。”萧瑟瑟在唇角挽了一道温柔的笑,接着狠狠咬了自己的手指。
疼痛传开的时候,很尖锐、很痛,萧瑟瑟却没有皱眉,抬起一手遮住了玉忘言的双眼,将流着血的那只手指轻轻置放在玉忘言的唇边。
鲜红的血滴,从葱白的指肚上滑过,渗进玉忘言的两片唇中。
他的身子一抖,赶忙要拉住萧瑟瑟受伤的手,可却被萧瑟瑟反握住手臂。
“忘言,我说过的,要和你同进同退。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