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萧府,萧恪不在府中。萧醉因怀孕而嗜睡,萧瑟瑟没打扰她。萧致远也去学堂念了,故而,萧瑟瑟只和薛氏说了几句,就领着何欢何惧去藏楼了。
萧恪自为官后,收藏了不少,其中许多还是有些年头的典籍,涵盖了列国的许多资料。
萧瑟瑟与何欢何惧三人,在藏楼里找了起来,任何可能沾边的,都仔细的翻阅。
藏楼里的檀香,了一根又一根。
窗外的天色,也从微微的橘黄变成深暗的蓝紫色,只在西边的一点留下胭脂色的晚霞。
已经找了一个时辰了,他们翻遍了相关的籍,仍然没有收获。
萧瑟瑟心一寸寸的陷入深渊,不禁叹息:“那个给忘言埋下血蜈蚣的人,会是何方神圣,竟能够运用这种鲜为人知的方法……”
何欢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劝道:“表小姐,你别难过啊,一定有办法的。我记得江湖上有句话叫作……有法就有破!对,有法就有破!”
何惧道:“我也从少小姐那里听闻,七花谷能人辈出,说不定就有哪位高人能有解法。”
“也对,总会有办法的。再不济就……解铃还须系铃人。”萧瑟瑟放下了,两手翻都已经翻疼了。
“何欢何惧,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点了点头,随即便配合萧瑟瑟,把架都整理好。
忙完了,出了藏楼,西边远空的那一抹微末的胭脂色,也被蓝紫的夜色吞噬了,只剩下细细的一条橘红色的线,那是远方的地平线。
萧瑟瑟正要走的,迎面见过来一个人,穿的尚好,绾着个大方干练的倭堕髻,原来是薛氏。
“薛姨娘。”萧瑟瑟浅笑着打了招呼,“薛姨娘是来提醒我时间的?我这就准备回瑾王府了,改天再来探望姨娘和五妹妹。”
薛氏快步走近了,五官竟是皱着,面露惆怅担忧的神色。
这副样子自然引得萧瑟瑟奇怪,“薛姨娘有心事吗?”
薛氏忙摇了摇帕子说:“不是心事,是有人送来封怪信,要我一定要交代你手上。你说这事怪不怪?你一回萧府这信就送回来了,该不是你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吧。”
萧瑟瑟心里一紧,面上浅笑:“薛姨娘别担心,也许是送信的人先去了瑾王府,寻不到我,便奔着萧府来了。将信给我看看吧。”
“这儿呢。”薛氏把信递给了萧瑟瑟。
“这字迹……”信笺上的字迹,萧瑟瑟是没见过的。
她打开了信笺,里面就一张纸,上头的字和信笺上一样,清秀有韵。
萧瑟瑟第一眼就看见了落款,竟然是赵访烟。
心中觉得怪异,再看向内容,萧瑟瑟倒抽一口气,万分惊秫。
赵访烟竟然说,让自己在戌时末刻准时到灵宫里她,她有办法压制忘言的“病”。
这件事,赵访烟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个闺阁千金,又怎么会涉猎血蜈蚣这种东西?
会不会当初给忘言下了血蜈蚣的,就是赵家人?
一个又一个问题,绕得萧瑟瑟难以理清头绪。
她把信给何欢和何惧看,两人的反应也同样惊讶而怀疑。
“表小姐,要去吗?”何欢挠着耳根子问。
何惧说:“就怕是个陷阱。”
“是陷阱也得去。”萧瑟瑟的眉梢眼底,尽是沉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赵小姐还不至于是个危险人物。有你们两个陪着,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惧怕她。”
何惧阴沉道:“事情不会像信里写的这么简单,灵宫那个地点……表小姐,还是我去,让阿欢送你回府。”
萧瑟瑟笑了笑:“何惧,谢谢你。但赵小姐说了要我亲自过去,不论如何我都要走这一遭,这是为了忘言。”
何惧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看了眼何欢,低声道:“遵命。”
“离戌时末刻也没多长时间了,我们这就去吧。”
萧瑟瑟下了决心,复又笑着给薛氏福了福身,“多谢薛姨娘了,我们这就去见一个朋友。”
薛氏怒着嘴道:“瑾王妃,你们说啥我可是都听见了啊。这大晚上的偷偷进宫,还是去灵堂,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太晦气,要是被宫里的禁卫抓到了更是大罪。”
萧瑟瑟道:“薛姨娘别担心,何欢跟何惧的功夫很好,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只要薛姨娘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听了这话,薛氏没辙,只好拍拍萧瑟瑟的手,嘱咐她千万要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