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玲手中的茶水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楚释站在一旁看她,目光平静无波。
祝庭莱轻咳一声,陈之玲这才呵呵道,“想来应该是一桩风流韵事啊。”
三人静默良久,陈之玲打定主意道,“那你现在还有去处吗?”
楚释看着她,眼含星辰,“没有了。”
祝庭莱轻咳一声,正打算说些什么,陈之玲一抬手,阻止了他,回道,“那你暂且住在这儿吧,对外我称你为我的四大家臣之一,对内,你何时想走随你。”
楚释微微一笑,垂眸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为他这一刻的开心而黯然。陈之玲却再也坐不住了,这份美貌简直就是慢性毒药,会慢慢腐蚀掉她的心智,她站起身,冲祝庭莱道,“时间已晚,我们俩回去吧,就不多叨扰了。”
楚释在身后愣住,陈之玲绕过屏风想离开的那一刹那,鬼使神差的,她向后望了一眼,眼睛再一次跟随了本能,望向会令人忘却时间的存在。
楚释面冲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眼含笑意,微一颔首,陈之玲便耳根微红,瞬间转回头并皱紧眉头,毫不犹豫地跨门而出。
庭院有泥土的气息,祝庭莱打前阵,陈之玲在身后像木头人一样跟着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美貌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陈之玲有些恍惚和眩晕,就像出了梦境,清醒时也无知无觉地回味余味一样。她站住脚步,走到庭院里蹲下,手撑着地面,闭眼闻大自然的气息,心里也默念了静心的口诀。
以往使用内力时都会默念一下这个口诀的,这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念起口诀。
祝庭莱飞到樱花树上,折了花枝才飞下,他身上沾染了落花,一手执花一手仗剑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竭力找回自我的样子,幽幽道,“我知道你会留下他的,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过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
陈之玲恼羞成怒道,“可以别说了么?”
祝庭莱头一次不管不顾后果,继续道,“这也没什么,他的美貌位高权重的图雅都躲不过,你只是一个大家小姐,想睡的话就睡呗?”
“我替你问过安大夫,他身体没病,嫁给贺家之前,可就只能疯这几年了。”
“他不会拒绝你的,这种人我见过很多次,靠着身体就能钓到贵族千金的真心,以后平步青云岂不指日可待?”
一连串的话陈之玲根本招架不住,她使劲儿捶了一下地上的落花,恨恨地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那你呢,你也做过相同的事吧,你也想平步青云?我这就和我父亲说去,让他在帝君面前美言,也给你谋个一官半职?”
“我打小就是你的家臣,也就爬过你的床吧,我什么意思你不懂?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祝庭莱眼有泪水,质问道。
陈之玲一脸不解的看着祝庭莱。
祝庭莱一抹眼睛,委屈道,“是臣下逾越了,愿受责罚。”
祝庭莱一闹,陈之玲心里也不好受,她站起身,用手环住祝庭莱的腰,轻抚他的后背道,“在我眼里,你,徐春,阿大,连年,都是我从小的朋友,我讨厌任何一种约束,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的当着我面说,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们啊,哪次不是你们闯了祸,我帮着背。”
相传陈家二小姐陈之玲自小好战,像个男人一样天天打架,其实也就是帮着她的四个家臣背锅罢了,还是孩子的时候,她的四个家臣和她一直是玩伴,男孩们从小就喜欢闯祸,陈之玲还护短,不允许别的大人欺负自己的家臣,所以恶名才这么流传的。
长大后,徐春被调离陈之玲身边,辅佐郭新伟将军镇守修仙边境的北疆,阿大成了辅佐大哥陈立恒的家臣,连年在主宅负责大小事务,陈之玲随身带着祝庭莱,几人再难聚齐,尽管陈之玲自问自己,懂事以来从未想过地位差别,但是五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因此有了隔阂。
祝庭莱的胸膛因为哭泣一挺一挺的,陈之玲安慰道,“其实我留着楚释是有私心的。”
“因为他长的好,是吧?”祝庭莱气愤道。
陈之玲认栽了。四个人里属祝庭莱爱哭,小时候打架输了哭,好吃的被人抢了哭,喜欢的武器被人抢走也哭,遇到点事就哭,陈之玲横下心说道,“因为留着他,就意味着我有图雅的把柄了。”
她嗫嚅道,“我今天在雪华庭,被图雅好一通教训,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图雅要去边境了,以后很难再打回来,我想留个他的把柄,找找平衡。”
这个理由很有陈之玲的特点,倒也不稀奇。祝庭莱的声音没那么脆弱了,但是依旧嘴硬道,“你不觉得很牵强吗?”
“随你好吧!”陈之玲懒得再哄他了,于是松手再不管他,往自己屋的方向走去,她背对着他摆摆手,“小爷累了,要睡了,滚去睡觉听见没?”
“真不去找天姿国色陪睡啊?”祝庭莱在她身后问道,语气很是欠揍但还带着哭音。
陈之玲猛地转头,佯装气愤地抄起一捧落花,略微用了些真气扔向祝庭莱面门,祝庭莱也不躲,瞬间满头都是落花。
“我这是花美男,对吧?”祝庭莱眨了眨眼,略微俏皮的问道。
陈之玲真服了他了,“不管你了,再气我,我就真生气了。”
“那行吧,做个好梦。”祝庭莱眼眶依旧微红,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振奋起来了,陈之玲打量了他许久,才放下心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