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阳光正盛,几片泛黄的树叶飘落。连年起身将门合上,祝庭来卸下披风,坐在火炉前。陈立恒和善道,“人都来齐了吧。”
连年点点头,陈立恒直言,“午间我与帝君一同饮酒,帝君与我说了个计划,意思是让我们陈家领头,总之,陈某先在这里恭祝各位熬出头了。”
徐春看了眼抱臂站立的连年,祝庭来闻言更是抬起头来满目疑惑。连年解释道,“我们几个家臣,有权利参与登科了。”
几个家臣惊讶片刻,阿大不怀好意道,“少爷,帝君这意思,是为咱家好还是不好啊?”
陈立恒温和一笑,“诸位,仕途路远,陈某祝君一路顺利。”
连年连忙低头表示忠心,徐春面露平静,阿大则是猛地一捶墙壁,低声道,“少爷,你这是把我们往外赶吗?”
陈立恒目光投向烧的正旺的炉火。徐春表态,“我参与今年的登科考试。”
阿大火道,“你小子在说什么啊?陈家抚养你长大...”
徐春微侧头轻声道,“陈家的处境,朝廷里多个帮手未必是件坏事。”
阿大噤声,连年摆摆手,“随你们怎么想。我给少爷打副手这么多年,陪着之玲小姐长大至今,陈家没亏欠过我,我又没你们那个脑子能在前朝帮衬着少爷。反正我哪也不去,就在陈家待着。”
阿大用胳膊肘碰了碰祝庭来,“都表态了,那你呢?”
祝庭来抬眼,看着陈立恒轻笑道,“我还有的选?”
陈立恒温柔道,“未必不行。姜谋是姜谋,姜翎是姜翎。”
祝庭来打量陈立恒片刻便垂下眼皮,只是低头看向脚尖。阿大后知后觉道,“对了,你和我们不一样,姜谋怎么想张家还不一定呢。”
徐春微怒道,“你试都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万一可以,以后在朝堂上有你,武有我,陈家是不是更安全点。”
连年哂笑道,“我也觉得可以,张家本就是臣世家,论舞弄墨,你可是臣之后。”
祝庭来思考片刻,“那行,我就试试看。”
陈之玲睡醒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她披起披风起身,感觉到肚子很饿后,她将古籍留在原地,推门出屋。晚霞殷红,动人之处无法用笔墨勾抹。略微冰冷的空气溜进体内,陈之玲感觉自己的神智豁然开朗。
站在栏杆旁,她一低头,就见徐春他们从陈立恒的房走出,陈立恒的房房门大敞,而他本人坐在阴影里不知思考什么,连年守着房门一边,抱臂放哨的样子。徐春与阿大并肩而行,他们好像在讨论一些十分激烈的内容,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的。祝庭来一展折扇,孤独的低头前行,他的发顶有几片落雪。
恍惚间,陈之玲想到了祝庭来刚到陈家时,还是一个十足的弱生,提不起刀拿不起剑的虚弱模样,被徐春讽刺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如今,是这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武是陈家赋予他的。假如不是家臣,也许他可以飞的很远,就算不像楚释那般天纵奇才,也能做一番事业吧。
局限在此,确实白瞎了这块材料。
陈之玲将思绪拉回实际时,她发现祝庭来在庭院里仰头看她,徐春也将目光投向她。陈之玲被这两道目光夹击的一时很不好意思,她摸了摸后脑,低头转身又进了房。
她背靠着房门,一个人的环境令她突增安全感,她叹口气,梳理了一下自己,正打算出房门,只见祝庭来背对着她站在房门前。
陈之玲惊的一挑眉头。
祝庭来听到陈之玲开房门的声音,笑着说,“我说你,我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看到我还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