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朱友廉身穿一件华贵的龙袍,暗金色的龙纹在昏暗的宫灯下泛着微微的光芒,他每迈出一步,龙袍的下摆便轻轻摆动,如同金色波纹在夜色中微微荡漾。
走在前面的朱友廉抬手轻轻抚摸着袖口细密的纹理,他忽然停下脚步,问道:“这件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莹儿的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强装镇定地答道:“是……蓝色的,不知道殿下是否喜欢?”
朱友廉轻轻笑了笑,声音温和:“喜欢,这衣服是你亲手为我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莹儿听到他的话,心中反而更加紧张,眼神不自觉地四处张望,低声道:“殿下喜欢就好。”
忽然,莹儿瞥见不远处有几名巡夜的侍卫正朝这边走来,心下一慌,连忙上前说道:“殿下,莹儿粗心大意,刚才竟忘了取下针线。现在才发现衣服上还留着针,我们回去换一件吧。”
朱友廉应道:“好吧。”
莹儿的步伐愈发急促,生怕有人看见朱友廉正大摇大摆穿着龙袍出来。
回到屋内,她迅速将朱友廉身上的龙袍褪下,小心翼翼地藏入匣中。
片刻后,莹儿拿来另一件衣物递给朱友廉:“殿下,衣服的针口已经缝好了。”
朱友廉接过衣服,顺手抚摸了一下,感觉到指尖触碰到的料子,与方才穿在身上的衣服料子截然不同。刚刚那件衣服的布料光滑细腻,而现在这件衣服的料子摸起来有些粗糙。
朱友廉摩挲着找到衣服袖口,刚才那件衣服上的刺绣针脚极为细密,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瑕疵。而手中这件,刺绣的针脚似乎有些散乱。
朱友廉心中已然如波涛暗涌,但并未立刻出声,脸上仍旧保持着少年的淡然神情。
朱友廉微微一笑:“我看司织坊那些人未必有你这么心灵手巧。”
莹儿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垂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意:“殿下是在取笑奴婢吧?我做的衣服怎么能和司织坊的绣娘比呢。”
朱友廉没有接她的谦词,指尖轻轻抚摸着衣物上的刺绣,神情平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认真:“我没取笑你,我是认真的。这衣服的刺绣摸起来比我平常穿的还要顺滑,针脚一定很细。”
莹儿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迅速问道:“殿下,您有没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
朱友廉皱了皱眉,点头道:“好像是有些烟火的味道。”
莹儿一听,立刻警觉起来,快步走向门口,猛地推开门,眼前赫然是一片熊熊起的火光。火焰沿着墙角肆意蔓延,浓烟滚滚而起。
莹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忙转身,语气中满是慌乱:“不好了,着火了!殿下,我们赶快逃!”
朱友廉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反应过来,牵着莹儿的手,跟随着她朝门口奔去。
好在火势尚未蔓延太广,二人成功逃了出来。
莹儿同样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中还带着未散的恐慌:“殿下,有人要害我们。”
朱友廉沉默片刻,稳住了呼吸,平静地打断她:“无缘无故的,谁会害我们?可能是哪个侍女不小心打翻烛火了。”
莹儿抓着朱友廉的衣袖:“是佩然小姐,她杀我们想灭口。是她叫我拿龙袍试探你的,一定是她还没走远,知道刚才差点被人看到,她害怕被人查到是她拿来的龙袍。”
朱友廉的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急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莹儿连忙答道:“因为殿下今日敬香,佩然小姐怀疑你是装盲,所以她才派我来试探你。”
朱友廉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快!去找那件龙袍。”
莹儿面露惊慌,摇了摇头,声音几近哽咽:“殿下,火势太大了,根本进不去……”
朱友廉语气更加急促:“龙袍放在哪了?”
莹儿答道:“龙袍……龙袍被我藏在床底下的匣子里了。”
话音刚落,朱友廉抬腿快步朝殿内奔去。
莹儿见状,心头一紧,赶忙扑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声音里透着急切:“殿下,火势太大了,不能进去!”
朱友廉:“光凭嘴说,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这件龙袍就是证据。”
莹儿的眼中闪过泪光,双手紧紧抓住朱友廉的衣袖,几乎是哀求般说道:“殿下,证据再重要,也不及您的性命重要啊!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朱友廉拂开莹儿的手,语气冰冷:“活着当然重要,但我不会让欺负我的人就这么好过。”
朱友珪说罢,便毫不犹豫地甩开莹儿的手,快步朝着烧的殿内冲去。
莹儿惊愕地站在原地,眼看着火势渐起,烈焰已开始向更深处蔓延,火舌卷起,吞噬着周围的木梁,浓烟滚滚而来。她的心猛地一揪,双腿却如灌了铅一般,不敢再追去。
莹儿顿时急得快要落泪,顾不得多想,立刻转身向外奔去,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急切地呼喊:“快来人!救火!快来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