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琅瞧了一眼,却没有举杯,语气淡然:“喝茶有什么意思,拿我来两坛剑南春吧。”
新罗婢闻言,连忙应声:“客官稍候,我去准备。”
不多时,雅间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几名女子鱼贯而入。
其中一女子尤为引人注目,她身材高挑,肤白如雪,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戴着银冠,一双湖蓝色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修长白皙的颈间佩着珠玉项圈,胳膊上的臂钏挂着丝带,腰肢柔软纤细,明霞锦裙下一双玉腿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从壁画里走出来的菩萨仙子。
君琅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神色略显惊艳。
刘俊生靠在椅背上,笑意浅浅:“她叫梦伽,是女蛮国人。”
几名新罗女子给二人斟酒后就开始在一旁奏乐,梦伽则赤足踏在圆毯上旋舞翩翩。
君琅轻轻抬眸,目光落在舞台中央的梦伽身上,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难怪你要来这家茶馆,原来是来看菩萨的。”
刘俊生靠在椅背上,微微勾唇,神情里却透出几分玩世不恭:“这可不是什么菩萨,是祸水。”
君琅目光从梦伽身上移开,转向刘俊生,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怎么这么说?”
刘俊生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当初大唐鼎盛之时,女蛮国为了讨好大唐,进献了不少菩萨蛮。后来大唐衰败,军阀混战,各路人马都开始争抢这些女人。好好的女蛮国,就因为这些祸水,灭了国。”
君琅听后,目光微微一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轻轻抬手,拂过桌上的酒杯,未再多言。
舞毕,刘俊生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新罗侍女退下:“去,让她伺候我。”他眼中的玩味更深,目光锁定在梦伽的身影上。
梦伽的脚步迟缓,她伸长了胳膊,尽量保持与刘俊生的距离,手里的酒壶微微颤抖,动作僵硬。
刘俊生慢条斯理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金子,放在掌心,向梦伽展示:“赏你的。”
梦伽眼神未曾为那金子停留,依旧维持着那股不情愿,悄然后退了一步。
刘俊生声音里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你要不拿着,我可就去找掌柜了。”
梦伽听到这话,勉强忍着心中的不情愿,上前去接金子。就在她的手刚触到刘俊生掌心时,刘俊生突然趁机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手臂猛地收紧。
梦伽奋力挣扎,拳头紧握,忽然毫不犹豫地朝着刘俊生的胸口狠狠砸去:“流氓!”
刘俊生吃痛,闷哼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即便如此,他脸上并没有一丝愠色,反倒显得几分无所谓。
刘俊生揉着被打中的胸口,嘴里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语调轻松:“疼啊。”
君琅一直在旁看戏,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君琅笑得前仰后合,眼中带着戏谑的光芒,显然看得十分过瘾。
刘俊生看着梦伽略显狼狈的神情,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吧,不逗你了。”
梦伽强忍住心中的不满和屈辱,走上前乖乖地坐到了刘俊生身边。
刘俊生懒洋洋地伸出手,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梦伽,上次不是说给你看手相吗?我还没看完呢,咱们接着看吧。”
梦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屑,但还是伸出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你要占便宜就直说。”
刘俊生闻言,反倒笑得更加得意,赶忙握住梦伽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纤细的指尖,语气玩世不恭:“我又不白占你便宜。”
梦伽眉头微皱,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眼神中满是无奈。
刘俊生毫不在意,依旧轻松地笑着。
君琅轻轻抬眸,扫了一眼梦伽,淡淡说道:“玉卿玲不在,我身边正缺个贴身侍女,我看她倒不错。不知道要多少钱赎身?”
刘俊生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伺候人这事儿,还是新罗婢最拿手。新罗婢温顺听话,她不过是个花瓶,买了不值。”
君琅神情淡定,目光悠然:“婢女和菩萨能一样吗?”
刘俊生似乎觉得君琅不懂他的意思,解释道:“这些新罗婢,虽说长得没菩萨蛮好看,但个个温顺听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伺候起人来体贴得很。”
君琅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那多没生气。会哭、会笑、会耍小性子的人才有趣。”
刘俊生略显无奈:“你府上已经那么多侍女了,又不缺她一个。”
君琅微微一笑,语气轻松:“你要是喜欢,怎么不自己买了她?拦着我买做什么?”
刘俊生顿时苦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哎呀,你还不了解我爹?我要是敢把她带回去,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君琅看着刘俊生,眼中带着几分揶揄,轻声笑道:“那你就不怕她被别人看上,买走了?”
刘俊生听了这话,表情微微一变:“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君琅嘴角带笑,继续说道:“你可以在城外买个小院,把她安置下来,这样她既不用进府,你也可以时常去看看。”
刘俊生叹了口气:“哪儿敢啊!我爹天天派人盯着我,我要是敢在外面养外室,他打死我倒没什么,但他肯定会把人打发走。到时候,就再见不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