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嫣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面对男人愧疚的小眼神儿,她心中千头万绪无从表起。只能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让他不要担心,不就是些魑魅魍魉吗?她阳气甚重,万邪不侵!
咳咳,看来这严嫣也是被小胖给带歪了,换以往她绝说不出如此搞笑的话。
骆怀远表示还是很担忧,担忧得觉都睡不好了。没办法,严嫣只能上前去哄他、安慰他、给他顺毛,哪知顺着顺着,就顺歪了。
事后,严嫣曾怀疑过这是这个死胖子的阴谋诡计,可实在没有把柄,只能扔开不去再想。
骆怀远到底有没有暗暗的偷笑,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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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严嫣又和二皇子妃卢秀玲碰在了一处。
住的这么近,又是妯娌,怎么好不上门拜访?
不管这两人愿不愿意,面上功夫还是必须得做的。只是卢秀玲经过那次,看不中严嫣的粗鄙和没有规矩,而严嫣厌恶卢秀玲的惯会装相,两人都不怎么爱搭理对方。平日碰上了也就是寒暄两句,多了却是再没有。
现在这两口子的生活就变成了,骆怀远上午去崇殿点卯,下午去演武场练骑射(这是皇子必备功课),而严嫣则是上午去给皇后请安,其他时候自便。
日子一下子就清闲下来。
既然不是只住几日,严嫣也不可能为了别人的非议,而放下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她的生活习惯又渐渐回到了最初在闺阁那时。
对于这个一大早天不亮便起来练武的四皇子妃,闲云殿的众宫人太监表示心脏受不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
在一次严嫣一鞭子打碎了一个宫院里的装饰石雕,几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惊惧起来。
这哪里是头胭脂虎,明明就是一头母大虫,吃人的那种!
下面一些预计想见人下菜碟的,也都收回了各自的小心思,真落到四皇子妃手里,估计谁的小身板都不够她一鞭子抽的!也因此有哪些想从中挑起什么人,计划受到搁浅。不是人被收买了,而是下面人胆子小不听使唤,你让干个什么,都是推推攘攘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怕!
可既然人存了心思想谋算你,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天渐渐冷了起来,寒风一吹,便是刮了骨头似的冷。
宫里不同外面,是不能建地龙的,除了熙帝住的紫宸殿和皇后的凤栖宫,其他处的取暖皆靠炭。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许贵妃。许贵妃是南方人,身娇体弱又惧寒,当年建淳鸾宫之时,熙帝特意着人为她修了地龙。为此又加深了萧皇后的一丝恨意,自是不提。
闲云殿如今取暖也靠炭火,严嫣常年习武不怕冷,但骆怀远不行。别看他一身肥肉,但不御寒,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在他的想法里,他赚钱自然是为了享受的,所以在四皇子的时候,虽表面看起来简朴甚至是寒酸,但内里骆怀远的生活可谓是奢华。进入冬日,十月便开始烧起地龙,一直烧到次年二三月份。
可在宫里不能如此啊,没有地龙只能烧炭盆了,可宫里一切皆有分例,再加上有人有意那么卡拿一下,就不如往日顺畅。
宫里的分例是一月一下发,这个一月一发也有机锋。例如在几个大主子那里得脸,就好比二皇子三皇子,是从来不见拖延的,恨不得怕其不够用提前便给备得足足的。可换了他人,例如骆怀远这样爹不疼娘不够给力的,那就只能捏着鼻子等内务府慢慢来了。
骆怀远此人性贱,当然他只在自己媳妇面前卖蠢。晚上睡觉,受不得冷,便缠着严嫣要抱抱,要取暖,然后取着取着就取歪了。严嫣这会儿也是懂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再有兴致也禁不住贱人耍贱呀,每次都把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胖揍他一顿。
再加上她本就不是一个受气的性格,在梅香来禀炭筐已经见底,可内务府的分例还不见送来,她便发飙了。
今天的天,格外冷。
天灰蒙蒙的,估计还不到晚上便要下雪。
严嫣坐了轿辇,一路杀去内务府。
去了之后,也未让人通报,便带着依云和另外一名宫人进去了。
一踏入内里,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她顿时眉梢一扬。
有几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正在堂中喝茶说笑,突然见门帘子被掀了开,走进来一名身披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身材高挑、肌肤胜雪、端丽冠绝的女子。她有一双修长而上扬的娥眉,柔顺中带着英气,一双美目澄亮至极,琼鼻高挺,齿白唇红,端得是艳若桃李,贵若牡丹。
看其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宫里的贵人,却又与嫔妃不同,想起那新进门没多久的四皇子妃,几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这位贵人……”
其中一名太监上前寒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见了我们四皇子妃还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
说话的人是依云,最近这些日子,她和梅香依梦几个也学会了宫里的做派,倒不是她们张扬跋扈,而是宫里会装相的奴才太多。只要你不报身份,他便能一直和你打马虎眼。
听得此言,屋中的几名太监赶忙堆着笑上前行礼问安,又殷勤的将严嫣迎至首位坐下。见其态度卑谄足恭、褪后趋前的,一般顾忌着体面的主子都不好再发作,只会温言相问,刚好也趁了他们的主意。
可严嫣是听过骆怀远讲诉过这些内务府的人见人下菜的丑恶嘴脸,自然不会被他们所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