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茹夫妇在威远侯府呆了整整一日,直到近黄昏的时候,才坐车回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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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嫣的婚期与严茹只差一个月,忙完了严茹的事,府里又开始忙严嫣的婚事。
皇子妃出嫁自然不同寻常。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沈奕瑶也没和人墨迹,提前就自己掏了腰包将锦瑟院、凝香阁以及前院待客迎宾的地方乃至威远侯府大门通通修缮了一番。
管事有没有报去严霆那里,沈奕瑶不知道,反正严霆没有出来阻止。
到处张灯结彩,粉饰一新,沿道的花草树木盆栽俱是换了一茬。府上没有的,沈奕瑶便从自己庄子上调来,再不行就拿钱出去买。
嫁女儿就这么一次,沈奕瑶这回也是下了血本儿。
不提这边,另一边骆怀远那里,事务也颇多繁琐,没少闹出纠葛。
按制,皇子未加冠之前均是住在宫里,大婚自然也是在宫中。可这四皇子不与旁人一样,早早就被陛下扔出宫,那么这婚事到底该如何办呢,又是一项需要头疼之事。
礼部的人去奏请了熙帝,熙帝也懒得费心,吩咐礼部是时凤轿就直接抬去四皇子府吧,反正四皇子已经开府了,何必再到宫里折腾一遭。
礼部领了命,去与四皇子府上的人协调,话刚传到骆怀远耳里,他顿时不干了。也不与礼部人多说,直接进宫去求见熙帝。
熙帝本是不欲见他,他死赖着不走,只好将他招了进去。
一进去,骆怀远就哭开了。
是真哭,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偌大一个人,就那么不顾形象的扑上去,抱着熙帝的大腿哭了起来。
哭自己蠢笨,哭自己从小就胖,不得熙帝喜爱,哭自己可怜,一点点儿大(明明是那么大一只)就被仍出了宫,哭自己好不容易娶个漂亮媳妇儿,还不受人待见……
一边哭,一边往熙帝龙袍上抹鼻涕,可把熙帝给恶心翻了。
想挣,挣不脱,不挣吧,熙帝哪里见过如此邋遢之人。
骆怀远确实说得可怜,也挺有道理的。
没道理太子妃是从宫门抬进宫里的,二皇子妃也是从宫门抬进宫里的(二皇子年纪太大,早在两月之前便大婚了),轮到他的时候,他就要和自己媳妇被扔在旮旯里,就算是区别待遇也不是这么区别待遇法。
骆怀远当然不可能说的如此直白,但比直白更惹人发笑。
他就是一个劲儿盯着二皇子妃是如何排场抬进来的,颠过来倒过去的说,熙帝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哟,这憨小子也懂得为自己媳妇长脸了!
想着之前这个儿子还未订婚之时,日日去内务府盯彩礼的事,熙帝就一阵一阵脑袋疼。
以前还觉得这小子有几分小聪明,怎么越长越大越胖,人也越蠢了呢!
熙帝表示不能接受。
可种是自己的种,名正言顺的皇子,总不能在面上差别人一筹,尤其这小子又哭成这幅模样,熙帝只能妥协。
他温言安抚了骆怀远一番,说是礼部那群蠢蛋搞错了,皇子大婚自然是布置在宫里,让他好好回去等着,不日就能娶个漂亮媳妇回来。
其实熙帝是看自己龙袍可怜,并为自己肠胃着想,才如此耐着性子的。
骆怀远一抹胖脸,眨巴着眼睛问了一句蠢话:“真的?”
“自然是真的!”
熙帝额角的青筋已经在暴跳。
幸好骆怀远没有继续挑战他的忍耐心,乐颠颠的磕了一个头,便扭身走了。
待他走后,熙帝才宛若被烫似的跳了起来,咆哮声在殿中响起。
也因此,骆怀远离开没多久,宫里又流传起来‘那个憨二傻四皇子又把陛下惹怒了,据说是因为四皇子妃的事’。
为此,事后萧皇后还特地来劝解了一番。晚上熙帝去淳鸾宫,许贵妃也柔声劝熙帝别生气,四皇子年纪小不懂事,他既然稀罕四皇子妃,就如了孩子的愿。
许贵妃你是哪只眼睛看着四皇子还‘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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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就临近了大婚之日。
正日子的头三天,便有人络绎不绝上门与严嫣添妆了,这声势自然不是严茹那会儿可以比拟的。
沈奕瑶性子好,人缘也好,再加上有镇国公这么个热灶在此,京中只要能和镇国公府扯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俱是借着亲戚关系上门添妆了。并且出手都很大方,管她熟悉不熟悉,都是一脸笑盈盈的和沈奕瑶道着喜。
薛氏临危受命帮着沈奕瑶招待,见了这阵势,自是咋舌不已。
不提这些,镇国公那边的添妆的妆奁也送了来。那就可不是一件两件的小添头了,而是成箱子的,不是那种小木箱,俱是那种大箱笼。
沈家阖府上下,拢共就这么一个女孩儿,个个都是大手笔。
镇国公老两口送了五大箱,沈二两口子送了两箱,大房在边关那处也是早早将东西送了回来,此时一并捎来,同二房一样。还有几个表兄那里,或多或少都送来了添箱,沈玄那里更是收罗了一箱子西洋的各色珍奇异宝送了过来。
这下可好,这么多东西够给严嫣再办一副嫁妆了。
不过镇国公府全家三辈儿,就这么一个女孩儿,严嫣的舅舅舅母们俱是早早就给她攒嫁妆了,还有镇国公夫人这个外祖母。
沈奕瑶本就给女儿准备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如此一来,难不成再添一百二十八抬?那可就太显眼了!可这些都是长辈们的心意,是对严嫣未来幸福生活的祝福,留在家里不陪嫁过去却是不妥的。
沈奕瑶愁得头都大了,还是严嫣想出了办法。
她的办法就是通知骆怀远,让他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