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宿醉后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但慕容翎下意识仍觉得是慕容赫下的黑手。
“怎么回事?”慕容翎的声音有着宿醉后的沙哑。从一堆酒瓶子里爬起来,一手扯掉唇上的假胡须,找了个舒适一点的椅子坐下,揉着太阳穴。
宇霁还乱七八糟的躺在酒瓶子里,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昨儿程大人去赴老友的寿宴,谁知竟一夜未归,今日卯时,有人报官才在城西一口井里发现了尸体。”带来消息的是小乙。
“死因?”
“刑部正在查。”
桌上有一杯隔夜的凉茶,慕容翎一口灌下去,干得冒火的喉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派人去刑部盯着,有消息立即来报。另外,与程良有交往的人的资料,以及这两日做过什么,今日之内要看到。”
抬脚正准备走,却发现宇霁还没醒,又退回来说道:“找个人送他回去。”
程良为什么会死?
慕容翎坐在马车里,刚已经喝了解酒汤,但是头痛好像并没有减轻,反而更痛了。
慕容翎用力揉着太阳穴,目前看来最有动机的人应该是慕容赫,但这也确实太不像他的手笔了,慕容赫想让谁死,还需要搞暗杀?那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么!
但程良死了,对谁还有利呢?
慕容翎觉得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直跳。
马车匆匆从闹市中穿过,快到公主府时,慕容翎突然说道:“去宫里。”
“是。”驾车车夫答应了一声,麻利挥着鞭子熟练的转了弯,哒哒哒向皇宫驶去。
慕容赫难得清闲,在九州池旁架了一杆鱼竿,专心致志的守在一旁。
小太监通报之后,慕容赫头也未抬,轻轻一挥手,让左右都退了下去。
九州池旁,只剩二人。
“怎么,今儿早朝不上,现在跑来做什么?”慕容赫眼睛紧盯着鱼漂。
“程良死了。”
“知道,早上大理寺来报了。”慕容赫仍然关注着池子里,细如丝的鱼线垂进水面,纹丝不动。
慕容翎知不是他,只是想来当面确认一下,因此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呲……”慕容赫这才抬眼看向慕容翎,随即又皱起了眉:“怎么一身的酒味?”
慕容翎来得匆忙,倒是忘了要净身更衣,不过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整个朝堂也就她敢。
“程良死了对谁有好处呢?”慕容翎状似在思索,眼神却落在慕容赫的脸上,想从中窥见一丝端倪。
但慕容赫似乎专注在那小小的鱼漂上,并未思考过这些事。
“大理寺正在查,案子没落定,朕又不是神仙。”慕容赫懒懒的说,“兴许是劫财呢。”
礼部尚程良,两年前舌战高丽使团数十人,闻名京都。谁人不知他秉性耿直,刚正不阿,两袖清风?
劫他的财?能劫到几个财?
见慕容翎不搭话,慕容赫终于站起身来,盯着慕容翎的眼睛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没必要。若你实在想知道结果,就去刑部守着吧。”
说完,转身便离开。
慕容翎在身后喊道:“哎,给个牌子啊。”
按规矩,刑部独立办案,任何人不得干涉,何况涉及三品大员的命案。要去刑部,除非皇帝特许。
慕容赫头也没回。但不大一会儿,刘公公便送来了一只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