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回头看了眼车的位置,突然很想遁逃,可她没胆量让四哥特地送她回去,手机也坏了,没办法联系上其他人。
她想了想,动作浮夸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说:“四哥,我困了,你让佣人带我进去洗洗睡吧。”
事已至此,她只能随遇而安。
四哥虽然性情难以捉摸些,但也不是吃人的野兽,她没必要太紧张。
温宁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结果人家来了句,“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她傻眼了。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娇气,需要佣人服侍,实在是因为这么大房子,只有她和四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是过于惊悚了。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四哥,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她都要怀疑四哥是不是要趁着黑灯瞎火噶她腰子。
“你不是一直想来看看?”祁宴之眸底似乎透着浅淡的笑,连带着凉薄的气质都变得鲜活了几分。
温宁讪讪笑着,“确实好奇来着。”
这么隐蔽又偌大的房子最适合藏人了,她老早就想和两位哥哥来一探究竟,想搜罗搜罗四哥的小秘密。
可眼下时间、对象统统不对,偏偏右眼皮还一直跳,她第六感一向准确,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温宁犹豫纠结的模样落在祁宴之眼中,不由眸色微暗,主动道:“既然不愿进去,那我让人来接你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温宁的错觉,她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丝丝受伤的味道。
她心中一软,连忙道:“不是不是,四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住这里会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他回的很快。
事已至此,再要推脱就显得她很不给面子了。
于是,她又客套一番,迈步往别墅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想起什么,折返回车内拿出那两把宝贝疙瘩琴,状似随口问道:“四哥,你知道这把琴是谁送的吗?”
保险起见,她得问一嘴,万一是四哥送的,她没能及时感谢,就完蛋了。
这次祁宴之似乎沉默了一瞬间,半晌才答道:“不知道,也许是喜欢你的人送的。”
“喜欢我的?”温宁翘了翘唇,俏皮道,“那可就太多了,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呢。”
“哦,是吗?”
他侧眸看她,转瞬之间,周身的气压变得低沉。
明明仍旧在笑,可那笑意冷漠刺骨,丝毫没能抵达眼底。
温宁见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着哈哈道:“开玩笑开玩笑,四哥你别当真哈。”
谈话以尬笑收尾。
眼见着祁宴之率先走向别墅,温宁也赶紧跟上,刚进门便被别墅造景处的葡萄架子所吸引。
这葡萄架……简直和她小时候和奶奶一起练琴的架子一模一样!
这也太巧了吧。
狂喜之余,她差点忍不住直接奔过去一探究竟,但理智又迫使她扭头问祁宴之,“四哥,我可以去看看吗?”
她仰头望着他,双眼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子还要耀眼几分。
祁宴之垂眸看她,面部凉薄的线条缓缓转为柔和,唇角翘起,缓缓颔首道:“当然可以。”
温宁大喜,当即小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架子上的秋千上,一双长腿晃呀晃。
山间的晚风吹来,吹起她耳边的碎发,凉凉的,痒痒的。
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祁宴之,她恍然觉得此刻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双脚踩地,停了下来,客套问道:“四哥,要一起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视线中男人正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看样子真准备和她“一起”!
温宁慌了,正要站起来,却被绕到身后的祁宴之轻轻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