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婊子,你往泔水里加了什么东西!”
昭昭笑,她靠在墙上,点烟枪抽了一口,轻飘飘道:
“猜猜看啊。”
直到他们口吐鲜血,才反应过来这是中了砒霜,他们不停谩骂,声音飞出县牢就被瓢泼大雨掩盖,谁也听不见。
昭昭记住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得在烟枪里多填些烟叶,不然熄得太早,等人死的时间太难熬。
直到确定牢房中再无声音,她才掏出了从小狱卒那儿偷来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她用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一个气绝,两个气绝,三个气绝,四个……竟然还活着。
做事就要做绝。
昭昭眼底骤冷,她拿过一旁的麻绳勒上他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想将他绞死。
他原本已经昏死过去,可随着窒息,竟回光返照似地睁开了眼。
“饶了我……求你饶了我……”
他挨了四十杖又中了毒,根本不是昭昭的对手,此时惶恐得屎尿鼻涕横流,哭着求道:“我不能死……我还有个女儿要养,和你一般大……和你一般大!”
他想唤起昭昭的怜悯之心,耳边却响起了昭昭带着寒意的轻笑:
“好巧,我也有娘和妹妹要养。”
昭昭手中勒绳的动作越发重,把自己手指都磨出了鲜血。
他的脸因为充血和窒息红成猪肝色,眼球外突,满是惶恐。
昭昭睨着他,平静地为他送终:
“我想睡个好觉。”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成了一片雾蒙蒙的灰。
昭昭松开手,掌心全是被麻绳磨出来的伤,她把麻绳凑近蜡烛,挨了一会终于点了。
她不能被逮到把柄。
其他三具尸体还好说,可最后这具脖子上的勒痕太过明显,不好遮掩。
她站在尸体中沉思片刻,掏出了靴子里的刀。
乌云遮月,暴雨惊雷。
昭昭走在雨中,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衣摆滴答滴答下落,随着她的步伐留下一尾猩红。
那些都是血。
回楼子?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楼里没有那么多水够她把自己洗干净。
一道惊雷将她照亮,她仰头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身后的血迹,最后叹了口气,走进了临街浅河里。
昭昭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暴雨噼里啪啦地抽着她的脸。
起初她还冻得打了几个哈欠,很快就习惯了,木讷地在河水里脱去了满是鲜血的外衣,随后又将手上的血仔细洗去。
等昭昭弄干净时,浑身已经在河水中泡成一块坚冰,动弹不得。
她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爬上了岸。
她趴在青石地上,不停打着哆嗦,搓了搓冻麻了的腿,想缓缓神再走。
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把伞,遮住了落水狗似的她。
昭昭抬起头,对上了小多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