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闻言,先是瞪了他一眼,见他相貌不凡,才掩嘴娇羞道:
“不害臊,我跟你说,我可是有相公的!
不过你倒是识货,不像我家那憨货,分不清美丑。”
袁辞内心狂汗不止,好在那妇人发了半天牢骚后,终于说回了正事来。
“今日是阳洛王家纳妾的日子,那小妾正是前面绮春坊的花魁杜鹃,这不现在正要接亲呢!”
说完,打量了一番四周,掩嘴低语道:
“我跟你说啊,这杜鹃啊,嘴上说着是清倌人,背地里早就怀上了王家的种。
要不然,像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哪里看得上青楼女子。”
言犹在耳,袁辞就被几声争论吸引了注意。
“我呸,你个老虔婆!杜鹃姑娘人美心善,时常接济镇上的乞儿,哪轮得到你这长舌妇在这编排!”
“对啊对啊,今日是王家和杜鹃姑娘喜结连理的大喜日子,你在这口无遮拦安的什么心!”
争论的是两个生打扮的青年,面红耳赤怒视着那妇人。
那妇人还想回嘴,却瞥见不远处自家男人凶狠地眼神,顿时蔫了气。
“我呸,狐媚子!”
嘀咕完,暗戳戳退走了。
了解清楚缘由,袁辞也退出人群,回到吕雁丘身边。
正欲将方才的见闻吐露出来,就听得一声嘹亮的唢呐奏响。
有人高声喝着祝词:
“一声鞭炮震天响,两队马帮浩荡行;
三言两语拜天地,四海升平人欢笑;
五谷丰登财源旺,六畜兴旺家庭和;
七星高照鸿运照,八面威风喜庆跳;
久盼佳音传佳音,九九归一好日来!”
唱罢,雕花的轿厢升空,摇摇晃晃地出了绮春坊的大门。
原先袁辞还看不见,现在花轿一腾空,才发现竟是软衣式的轿厢。
只在轿框的四周罩以红色的绫罗帷幕,新娘端坐其中,若隐若现更添朦胧美。
出了大门,便要转入主街。
恰好一阵清风拂过,轻轻吹起轿帏,连带着新娘子的盖头也飘飘欲坠。
底下数不清的民众惊呼那惊鸿一瞥的明艳,袁辞却对此置若罔闻。
反而如同遭了雷击般愣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
吕雁丘见他突然间宛若木雕,顺着视线看过去。
随即也瞪圆了眼睛,匪夷所思道:
“袁辞哥哥,那是,姜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