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半夜后,收拾出房间,腾出马棚的章义与裴彻围坐在院中刚刚升起的火盆烤着火,没有说话,跳动的火苗散发出的火光让两个人脸上明暗不定。
看了看左厢房中亮着的灯和隐隐约约的人影,章义率先开口道:
“你家中发生了什么,听着云山雾罩的,我就不问了,可是过了元日后,我与阿耶就要返回军中,准备开拔事宜了。到时令妹如何?”
裴彻收回放在火盆上方取暖的手,搓了搓,然后捂着耳朵说道:
“自然是去请求都护把她带上。”
“大军一动,我阿耶都不会再有任何私情可言,更何况是都护。”
裴彻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沉吟道:
“女扮男装应该不会让都护为难。”
“何必这么麻烦呢?我跟随在大军后方即可,还能帮都护解决一部分粮草问题。”
不知何时,换了身鹅黄色襦裙,重新梳了个垂鬟分髾髻的裴沉烟坐到了章义旁边,让一旁的裴彻脸色极度扭曲。
片刻后,裴彻问道:
“计将安出?”
“还请三兄元日后为我引荐,我自然有办法。”
裴彻点头应下,随后指着章义对裴沉烟说道:
“章义,字长风,年方十六,右虞候军都尉章破虏之子。”
又指着裴沉烟对章义说道:
“舍妹裴沉烟,是我四妹,你可称他四娘。”
听着裴彻在介绍章义时稍稍加重的‘章’字,裴沉烟的柳叶眉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随后裴沉烟便站起身对着章义再次行了个万福礼,章义也赶忙起身拱手回礼。
随后裴沉烟问道:
“郎君为何年方十六就早早取字,莫不是家中大人盼着早日成家立业?”
章义挠挠头,想了想说道:
“应该是吧,毕竟我阿耶老是说他老了,可我初次与天行见面时,天行曾与我说这天下是如何壮丽,我还想着等何时入关便与阿耶一同把这天下三十州看完,这样就算阿耶真的最后死了,也该不虚此行吧,毕竟阿耶说自己也只去过定州,每每提起关内却都一副怀念的样子。我想他一定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可是照现在看,怕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看到了。”
看着章义说着说着慢慢变成了倾诉心事,裴彻与裴沉烟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过了一会,章义发觉自己说的有些多,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便向他们二人致歉:
“让你们见笑了,说得多了些,把一些心事也说了出来。”
裴彻一摆手,说道:
“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等年少,没有什么说得说不得,正是意气飞扬之时,正该是快马纵横三十州,长刀荡平不平事的年纪,如何因为一句话就向人致歉。”
裴沉烟也附和道:
“对,看你也是个英武俊俏的少年郎,年少从军,当有一股精神气在,怎么说些心事还要畏畏缩缩向人致歉,如何让人看得起,便大大方方说出来又有何妨。”
章义听闻两人如此说,转念一想,觉得也对,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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