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正拱手应道,随后带领手下士兵开始搬石头。
很快,碎石块被清理干净,一队队青州军士兵也背着箩筐下到宝中。
每个人一进来,都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惊叹过后,也没有旁的想法。
对他们这群底层百姓来说,若是遇到几十上几百贯,可能还有些想法。
但几千万贯,已经超出了预期阈值,心中升起的不是贪念,还是惶恐。
这就好比后世普通人,走在路边看到几百块,或许会开心的收下,但若是遇到几千万甚至上亿,估计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环顾一圈众人,韩桢缓缓开口道:“这些钱都是往后你等的月俸和赏赐,莫要起了贪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偷窃钱财是什么罪责,伱等心中应当清楚。”
这番话很有技巧。
毕竟财帛动人心,若只是用军法警告,效果不一定好。
但再加上前面那一句,这群士兵心中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这笔钱是军费,往后自己的月俸和赏赐,也都在这笔钱里。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笔钱有自己的一份,只是暂时保管在县长那里,迟早都会发到自己手上。
韩桢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前来的将士们,每人领五贯钱赏赐!”
“多谢统制!”
闻言,士兵们顿时双眼一亮,齐齐高喊。
面对数千万贯惶恐,但五贯钱的赏赐,却让他们眉开眼笑,心中欣喜。
这,就是人性!
三百青州军将士干劲十足,一个个拿起箩筐,开始往上运钱。
在韩桢的指挥下,一筐筐铜钱被运到地面上,堆放在牛车上。
待到牛车装满后,便由士兵们护送着,押运回军营。
钱太多了,人不够用。
无奈之下,韩桢又从军营里调来了五百人,另外又在县城里征用了一百五十余辆牛车。
近三百辆牛车,一趟趟不断来回,从上午直到傍晚,才将三千万贯钱财,全部运送回军营。
好在这三千万贯中,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占了大半,否则若全都是铜钱,就是运到明天晚上都运不完。
军营的房根本堆不下这么多钱,最后只得把武腾出来,用以临时存放。
卸完最后一辆牛车的钱财,八百士兵一个个累得瘫坐在地上,就连拉车的牛,嘴边都累出了白沫子。
早有士兵给牛车解开套索,好吃好喝的伺候。
韩桢站在房门前,拍了拍手道:“来,发赏钱了!”
哗啦!
听到发赏钱,原本还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士兵们瞬间就精神了,刷了一下全部站起来,昂首挺胸,军姿整齐的排成长队。
韩桢领着两名吏发钱,账房则握着毛笔,坐在另一边的长桌前。
每当发完钱,便会有一些无亲无故地士兵,来到账房面前,把刚得的赏钱,又存进房之中。
这一举动看似多此一举,韩桢完全可以事先统计愿意存钱的士兵,不发给他们,然后直接让账房记账。
实则却大有门道。
领到钱再存,旁人看来属于脱裤子放屁,但对他们而言意义完全不同。
待到发完赏钱,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黑。
而领到赏钱的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前往食堂吃饭。
就在这时,江四娘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从山中工坊回到军营。
韩桢笑问道:“今日值差感觉如此?”
江四娘答道:“很清闲,只需记记账,大多数时间都无事可做。”
韩桢又问:“匠人们呢?”
“三个工坊的匠人做事都很认真,俺看了片刻,起初有些生疏,不过渐渐的就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