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尘失笑:“不用,我知道。”
夏青:“???”
这你都知道??
宋归尘说:“不喜欢剑那就不用吧,但你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给你的。你要是哪天想通了,再重新拿起。”
夏青扯了下嘴角,非常大方地摆手:“不用不用,你找到就是你的。”
宋归尘认真看着他:“我修的是苍生道,天下除你之外,无人再能用阿难。”
夏青冷嘲热讽:“哇我好厉害。我那么厉害怎么现在活成这鬼样。”
宋归尘不说话了,很久笑了下,问他:“是啊,你那么厉害,怎么活成这样。”
夏青没话说了。
他觉得大祭司果然也不是个正常人。
百年前能下令把鲛族打为妖煞之族,世代为奴为畜,足以可见这个人多么心硬如石。
夏青说:“阿难剑你自己留着吧,反正我是不想要的。”
宋归尘:“要是师父听到你这话,估计能从九泉之下气得跳出来。”
夏青皱着眉:“你说的师父,是不是个说话总是上气不接下气,总喜欢拖着调子的老头。”
那个频繁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
宋归尘想了想,笑道:“嗯,他老人家觉得这样说话比较有高人风度。”
夏青吐槽:“高人个屁,像半只脚快入土。”
宋归尘挑了下眉,喉咙里一句“没大没小”就要说出来,但又收了回去,唇角带着笑,怀念地点了下头:“的确。”
夏青说完又沉默了。
……看来灵薇花勾起的幻觉就是那个小师弟的记忆了。夏青心里烦躁,系统到底让他变成了个什么玩意。他抓了下头发,却没有再理宋归尘,一个人转身往帝王寝殿走。走到一半,还不忘皱着眉,再次回头警告:“我不是你那个小师弟,你也不用专门找我还给我的剑了!那天下第一剑在我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宋归尘目送他离开,也没有再出声,衣袍翻飞,等夏青的背影消失后。他伸出手一片,由边缘泛黄的竹叶落入他掌心。
木簪之下青丝如瀑,年轻的大祭司立在浮屠塔的紫光中,垂眸,很久后摇头自顾自笑了。
“一百年过去了,性子还是那么拗,也永远在自己的事上缺根筋。”
“……居然痛苦到封闭自我,为什么当初还要那么做呢。”
他声音极轻散在风中,又抬头,看着紫光肃穆的浮屠塔,面无表情。
袖中的思凡剑嗡嗡响动。
宋归尘说:“别急,快了。”
“别急,快了。”
人鱼烛烧殆尽。
楼观雪面对夏青的催促,睫毛垂下,淡淡给出了这么四个字。
夏青是真的没想到,回寝中途居然还能撞上从春宴直接离开的楼观雪。
他刚和宋归尘打交道,心情很糟糕,脑袋还没转过来,人已经被楼观雪带着到了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夏青左顾右盼,没想到楚国禁地附近,还有这么个古旧又典雅的楼。
“千机楼。”
“嗯?千机楼,我怎么感觉听你说过这个名字?”
楼观雪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清二楚,但对夏青的记性不置评价,漫不经心笑:“每年给我算有多少种死法的地方。”
夏青:“啊?”
他心里奇怪,但是本来就被宋归尘搞得心情抑郁,于是也就没多问。
千机楼顶有好几层厚重的架,这里很久没人来,灰尘浮动在暗室熹微的烛光里,光影幻灭。
夏青好奇:“你就这么走了,春宴的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