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闲月要想风风光光地送嫡女出嫁,少不得要缓和夫妻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俞闲月需要的契机,纪言蹊可以帮忙。
向俞闲月投诚,是纪言蹊不得不的选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此得到主母俞闲月的支持对纪言蹊而言也至关重要。
进了邀月院,纪言蹊恭敬地向俞闲月行了大礼,俞闲月却只是恹恹地挥了挥手,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摆出了送客的姿态来。
纪言蹊只当看不懂俞闲月的送客之意,故作懵懂地关切道:
“母亲瞧着似乎不大开怀,可是在为大姐姐的婚事忧心。”
听闻此话,俞闲月有一瞬间的失神。
“婚期将近,琐事繁多,我自然得多操些心。”
“母亲辛苦。”纪言蹊乖巧应了句,随即话锋一转,“父亲素日对大姐姐也是关怀备至的,想来大姐姐此番婚宴定是盛况空前,家族倚重,日后大姐姐便是到了侯府腰杆子也硬气。”
纪言蹊此言,明着是拍俞闲月马屁,实则是在提醒俞闲月,是否得到纪淮安的倚重,对于纪言疏的婚后生活意义重大。
“关怀备至?别庄走水,几句闲言碎语便能叫你父亲冷落至此,世间一切都没有官职半分重要!”
纪言疏本就是俞闲月的心头痛,如今被纪言蹊如此提起,恼怒之下,少不得就失了理智。
说罢这句连俞闲月自个儿都觉不妥,正欲说些什么挽回,就见纪言蹊吓得眼泪汪汪地跪了下来,声线颤抖。
“母亲息怒!走水一事言蹊并非甘刻意隐瞒,而是苦无实证!”
俞闲月没想到,自己这一出倒炸出了意外收获,随即脸色一沉。
“若是不说,日后便不必再说了。”
“我……我说!”纪言蹊闻言抖了抖,这才徐徐道来。“别庄走火,其实并非意外,而是雅姨娘故意为之。”
“雅姨娘?为何?”
“此事,还得从刘姨娘中毒身亡之事说起,刘姨娘临死前,将一块儿碎布交给了白姨娘。
事后,雅姨娘发现衣衫破损的痕迹,便去别庄逼迫白姨娘交出碎布,还放了火要置白姨娘于死地。
好在那日我回得及时,正好撞见屋子走水,加上管事嬷嬷们支援及时,这才逃过一劫。”
“你的意思是,刘姨娘之死,幕后黑手是雅姨娘?”
“若非心虚,雅姨娘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去别庄?”
“一片碎布,证明不了什么。雅姨娘穿戴虽然奢靡,旁人却也并非受用不起,你如何就能认定那碎布是雅姨娘的?”
“母亲,这布料花色特别,府中只瞧见雅姨娘穿过。”纪言蹊从怀里掏出那片碎布,恭敬奉上,随即委屈出声:“姨娘侍奉母亲多年,她什么性子母亲最是清楚,这等杀人灭子的事儿,她是万万干不出来的啊!”
俞闲月接过布料一看,的确,这布料是当年雅姨娘陪嫁过来的,据说是宫里赏的,极为珍贵。
别说府中,便是全京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匹来。
而且,俞闲月也清楚,白雪消是个图享受的性子,最不愿搅和到这些明争暗斗中去,说她杀人……
俞闲月本就是不信的。
这般想着,俞闲月对雅姨娘的怀疑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