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幽幽吐出口气,冷静认真地问:“楼观雪,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变态,所以看谁都奇怪。”
楼观雪说:“我认认真真观察过的人,只有你。”
夏青木着脸:“好荣幸呢。”
下面卫流光和燕穆又争执起来。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也赶了过来,但死的只是一个鲛人又是烟花女子,压根没人重视,估计最后连命案都算不上。
事情闹到最后的**,居然是卫国公听到消息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卫流光!你把你老子的话当耳旁风?!”
卫国公老了之后依旧威风不减、音如洪钟,人未到声先至,还没进门声音先把卫流光吓了个半死。
本来还在脸红耳白争论的卫六公子跟被踩着尾巴的耗子一样。
“我爹怎么来了!”
他整个人火烧屁股就往楼上跑,想着躲一时是一时。
人群中有不少官员听到卫国公的声音,也瞬间脸色慌乱作鸟兽散。
开玩笑,这要是被抓到可不是好事。
“卫流光呢!”
“让那臭小子滚出来!”
卫国公手里拿着棍子,暴躁性子丝毫不逊年轻时候,气得胡须颤抖。
“……”
老鸨人都傻了——她刚失了摇钱树,现在哭声还调在嗓子眼,就差点被这一幕闹得两眼一白、原地昏厥。
犯太岁!这真是犯太岁啊!
燕穆站在院中,脸色阴沉,刚在楼观雪那里受了惊吓,又被卫流光怼了半天,现在满肚子的燥郁怒火没处发,眼眸阴沉恶毒,偏头就落到了璇珈的尸体上。
他抹了把脸,寒声吩咐:“给我把白布掀开。”
老鸨已经急急忙忙去安抚卫国公去了。
剩下的龟奴侍卫面面相觑,没有主心骨,只能迫于威严,去将白布掀开。
白布掀开,露出一张已经枯朽如老妪的脸。
美人迟暮,容颜老去,让燕穆连仅剩的一丝怜香惜玉心都没了。
他眼睛发红,心里怒意滔天,恨恨不休。
都是这个贱鲛!都是这个贱鲛!
害得他不但撞上卫家,还被姑姑数落到现在。
抽出手里的鞭子,不顾旁人的惊讶,燕穆脸色狰狞如恶鬼,唰得一鞭子就抽在了尸体上!
“他——!”夏青本来还在和楼观雪周旋,突然听到鞭声,人都惊了,转身就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燕穆在干什么?
鞭尸?
我靠我靠我靠。
他无语死了,急得团团转,却也不想坐着看这种事,丢下楼观雪,转身就往里面跑,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武器。
最后从墙上拿了一套弓箭来。
“他脑子进水了吧!”夏青吐槽。他完全没有用弓的经验,上箭都手忙脚乱,但胜在力气大,而且对五感仿佛生于天地,视觉听觉都格外敏锐。
第一箭就直接斜擦过燕穆握鞭子的手。
擦出一道血痕。
“谁?!”燕穆脸色煞白,猛地抬头,可是雨越下越大,滂沱模糊视线,加上四楼回廊上都挤满了看戏的人。他根本找不到射箭的人。
燕穆更气了,面沉如水:“是谁,给我滚出来!”
我连射箭都这么有天赋?
夏青还没震惊完,见燕穆现在这副不知悔改样子,扯了下嘴角。
他继续上箭,只是夏青的动作本来就不标准,一个不稳,箭矢掉在了地上,还差点弄伤自己。
“?”
夏青弯身想去捡。
楼观雪见此,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伸出冰凉的手从夏青手里拿过弓箭,淡淡道:“我来吧。”
夏青愣住,一句“你行吗”卡在喉咙里,但又想到摘星楼内楼观雪的那三支箭。
楼观雪见他神情也能猜出他想说的话,平静道:“放心,我从六岁开始,箭无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