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样都是卖身,半夏那时满脸都是憔悴,赵姑娘却是妆容得体,除了衣衫破烂了一些,倒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由此可见,这赵姑娘卖身怕是有别的目的,而非她口中所说的无路可走。
“我家不缺奴仆。”纪言蹊如是拒绝到。
“小姐买下了我,我便是小姐的人了,若是不缺奴仆,哪怕是为妾我也愿意。”
“……”
这话说得露骨,倒是叫纪言蹊一时接不上话来,好吧,原来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虽说妾室在世家里是上不得台面的,可普通丫鬟却是有福之人才能被提拔至通房妾室,她倒好,收了银子还想走捷径。
搞清楚了赵姑娘的心思,纪言蹊就不高兴和她继续打太极了,出言直接拒绝了她。
赵姑娘却是不放弃,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纪言蹊买下了她又不要她,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纪言蹊果然脸色不好看了,一旁的云烈也瞧了出来,于是不敢再继续将这烂摊子全部丢给纪言蹊,故作为难的开口建议到:
“小姐,奴才瞧着这姑娘也是可怜的,要不我们便把她留下吧。府中不缺人,您只管将她送到戏院好了。”
纪言蹊有些没搞清云烈寓意何为,可还是配合地答应了下来,“也好,现下戏院里可还缺人?”
“正巧有个空缺呢。”云烈回答得很是认真,“和王叔搭档的二虎子正巧前几日死了,不如便让这姑娘顶了他的位置吧。”
纪言蹊听到这里,便知道云烈定是要挖坑给这姑娘跳,“何时的事儿?我怎的不知道?”
“您还不知道?咱们下人的圈子里可都传遍了。”
云烈故作意外之色,随即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同纪言蹊禀报着。
“那日王叔和二虎子正练习节目呢,结果哪晓得王叔一个力道没控制好,一锤子下去砰的一声,竟是硬生生地将那二虎子给砸死了!我听说啊,当时那血溅了足足有三尺高,脑浆都给砸出来了,作孽哦!”
云烈那夸张的动作,配以时不时冒出来的几个拟声词,别说赵姑娘了,就是纪言蹊这个知情人士都听得头皮发麻。
纪言蹊忍住笑意适时添了一把火,“王叔也不晓得收敛些,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个了!”
“小姐说得是。”
云烈闻言演得越发卖力了,“姑娘,我们家小姐这是同意你留下了呢,我这就去将笔墨拿来,咱们签字画押过后,你便可以上工了。”
赵姑娘已经被吓得面色发白,“上……上什么工?”
“哦,胸口碎大石!”云烈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回答得极为轻松,“你只需要躺在石板上等着被砸就是了。”
“不,不了!”赵姑娘闻言哪里还敢纠缠,忙不迭地找了借口跑路,好远离他们这些“变态”。
两人瞧着迅速消失的赵姑娘,相互对视一眼,想起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云烈先停了下来,然后他说:
“小蹊蹊,咱两这般默契,不若以后你就跟我混吧!”
回应他的,是纪言蹊一剂拒绝的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