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俞闲月还不知道,政场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事之所起必有所因。
城北齐王府,齐云澈拿着卷端坐在暖黄的灯火下,可那心思却半点没在本儿上,满心满脑都是苏奕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在徘徊着。
苏奕颜说,纪言蹊对入宫一事儿颇为排斥。
本来,齐云澈是打算等纪言蹊同自己亲近些后,便将自己的秘密告知于她,可这下好了,自己这是说也不对不说也不是,着实有些头疼。
齐云澈正想得入神,便被风风火火从外头回来的澄明给打断了,他闻声略一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澄明带了几丝八卦的声音。
“殿下,奴才今儿倒是听见了一件纪家的新鲜事儿。”
“哦?何事儿?”
澄明赶紧将纪择知不满发妻愤然纳妾,如今这事儿传到了其直属上司的耳中,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却暗地里将其从上奏给圣上的名册中抹去了名字。
而那份名册,是推荐给圣上近几年着力扶持的几位武将!
齐云澈听完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出声到:
“愚钝至极!”
澄明有些被齐云澈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到了,赶紧扯出一张笑脸顺气道:
“殿下息怒,要奴才说这纪家大公子空有匹夫之勇,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殿下大可少花些心思在他身上。殿下若想培养自己的武将势力,不若将希望寄于来年的春闱。”
澄明的话齐云澈并未出口反驳,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本就无意于皇位,何来培养势力之说。
至于有意扶持纪家势力,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纪言蹊罢了,毕竟……
若是纪家无功无德,纪言蹊一介庶女又怎能过得了柳皇后的那关呢?
这样想着,齐云澈无奈地叹了口气,忽而想起近日听到的一则小道消息又来了精神。
“听闻,工部的邹侍郎预备告老还乡了?”
“是,奴才前几日听说圣上已经批示了。”
齐云澈闻言,眼睛亮了一下,随之起身走回桌前,执笔写了封信交于澄明手中,信纸上的内容言简意赅:
工部致仕,荐纪淮安。
“澄明,这信你明日送去给舅舅。”
齐云澈想了想又再次强调,“切记莫要假他人之手,亲自送与他手中。”
“奴才省得了。”
齐云澈此举虽然乃是临时起意,可他也并非是不知晓纪淮安情况的,否则就是他再喜欢纪言蹊,也不会写这封信去给自己那个做丞相的舅舅。
纪淮安虽然在家事上多有糊涂,可在正事上却是十分尽忠职守的,且纪淮安为官两袖清风,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官。
齐云澈伸手将毛笔放回原位,心里多少有些触动,自己只能为纪言蹊做这么多了,希望纪淮安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才是。
万寿节过后三日,便是苏奕颜出嫁的日子,纪言蹊作为苏奕颜的闺中密友,自然也在婚宴的邀请之列里。
同样受邀在列的还有纪言芙和纪言锦,纪言芙因为洛清宇的关系倒还说得过去,这纪言锦为何收到了帖子,纪言蹊的确是有些想不通的。
苏奕颜的婚宴,齐云澈会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