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纪家这头,虽然沈家的气是消了,可沈诗秋的气却是没消的,在房间里哭上了好几日。
好在礼仪她是记周全了的,就算心头再难受,去俞闲月那边儿请安的事情也还是一天不落。
俞闲月看沈诗秋这样,免不得动了些恻隐之心。
这不,这日纪言蹊同纪言芙一同上门请安时便又瞧见俞闲月宽慰沈诗秋的场景。
“诗秋啊,你且记住为妻者切莫自降身份去与妾争,只要你不犯七出之条,任凭谁也撼动不了你正妻的位置。
妾侍不过是夫君一时新鲜的玩物,和院子里养的小宠物无甚区别,你又何苦去同她们置气?
她们哪怕就是闹上天也永远都是妾室,还不是得日日同你请安,肚子里的孩子不也得喊你一声母亲吗?”
一旁侍候的郭嬷嬷见沈诗秋不为所动,也开口附和到:
“是啊,大少奶奶。说句不好听的,自古嫡庶有别,小妾就是再得宠那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连带着孩子也都是低人一等的,您啊……”
纪言蹊和纪言芙的到访让郭嬷嬷突然止住了话头,恭敬地立于旁侧不再多言,倒是俞闲月冲着她们招了招手唤她们进屋坐。
两人依言进了屋子,冲着俞闲月行了一礼才在下首处坐下。
“方才那些话,你们可都听见了?”
两姐妹对视一眼,老实回答到:“回母亲的话,听见了。”
“嗯,这些话虽然不好听,但母亲也不愿避着你们。你们姐妹都是心气儿高的,尤其言蹊与许多达官显赫的关系都很是不错,日后婚事自然也不必烦恼。可是母亲今天要教你们的……”俞闲月神色自若地抿了口茶,“却是你们不想听见的,与妾侍相关的话题。”
纪言蹊和纪言芙两人都未说话,纪言芙只当是今日又听了母亲一番说教。
可纪言蹊心里却是明白,俞闲月会将这些话一一摊开与她说,是打心眼儿里没将她当外人。
或许站在一个庶女的角度而言,这些话赤裸得颇为刺耳,可却是为人正妻所必须经历的课程。
见纪言蹊两姐妹无甚意见,俞闲月便接着说了下去,无非是一些妒乃七出中最易犯错的地方,为妻者需得宽容大度,切勿因小失大。
俞闲月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日,后来好像还是收到了好友的信这才放她们离开,纪言蹊两姐妹走出门已是夕阳时分,纪言芙一出门便打着哈欠嗤之以鼻。
“若是阿宇日后敢在后宅纳这些乱七八糟的妾侍,我便同他和离回府来叫大哥哥养着!”
身边侍候的丫鬟赶紧谨慎地打断了她,下意识往邀月院的方向看了眼。
“六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但凡世家公子谁身边还能没几个通房呢。”
其实明帆这话说得是在理的,宁朝的风俗便是男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后,家中的长辈便会安排通房贴身伺候着。
只要在正妻未娶之前通房无孕在身,这种现象家中长辈便是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