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明显被纪言蹊噎了一下,思考片刻后还是摸着胡子大义凛然地说:
“我做何决定都是站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为的是保全整个家族的荣誉和利益,或许偶有失衡,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言蹊觉得父亲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是,大可同我明说,我自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一二。”
纪淮安虽然没有明说不信任她,可这话的言外之意却已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纪言蹊半点不恼,状似恭敬地说:
“女儿不曾觉得父亲有何不公,也无须什么补偿,就怕是后宅这些管不住嘴的丫鬟婆子们传什么不靠谱的谣言,损害了你我之间的父女情分。”
听见纪言蹊三言两语便四两拨千斤地将话挡了回去还顺带敲打了一番,纪言倾便觉得一口气不顺,于是冷哼一声呛到:
“五妹妹这话题转移得倒是机灵。”
“瞧四姐姐这话说的,好像笃定了妹妹就是这砸碎红珊福禄树的人一般。”
纪言蹊半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句话,接着转身向纪老太太行了一礼,“孙女儿有法子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你说。”
“首先,我今日同白姨娘返回府中差不多是在戌时,这一点门房可以为我作证。
而后我回院子放好行李便赶着去同诸位长辈请安,不料在半道上被阿紫诓来了正厅,算算时间前后也不过就一炷香的时间。
这也就是说,若是我,那我便是到了这里后立马摔坏了红珊福禄树,大家说是与不是?”
纪言蹊说完,大家都并未反驳,倒是纪言倾瞥了她一眼:
“难不成五妹妹证明清白的缘由就是时间紧?要我说,你若是真的存了心思,自然是来了便砸东西去了,又耽搁得了什么时间。”
“四姐姐这话有理。若是我真的存了心思,自然不会在这里过多徘徊,所以必定是我刚做完案便被父亲碰了个正着。那么请问……”
纪言蹊怡然自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纪淮安的脚下,而后上前两步伸手捡起地上的红珊福禄树碎片,指着碎片上的茶叶反问:“我又怎会在这儿喝茶?”
纪老太太挥了挥手,身边的大丫鬟便会意地接过纪言蹊手中的碎片,盛放在托盘里供大家一一查看。
众人一看,那红珊福禄树的碎片中的确沾有一片茶叶,若不心细查看必定会被忽略,于是纷纷开口议论了起来。
“真的有茶叶。”
“怎么回事儿?”
“说不定,是之前不小心蹭上去的呢?”
“是啊,这倒是有可能。”
纪言蹊听闻此话却也不恼,只是淡淡的开口:
“说来,我也有段时日不再府中了,虽然并不知晓这尊红珊福禄树是何来历又有何用处,但就瞧着父亲对它的关切程度,也晓得绝非凡品。
若是如此,以父亲的习惯定会亲自查看,父亲心细如尘,若有瑕疵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这茶叶绝对不是事前沾上的,而是真正摔坏这物件儿的人不小心留下的!”
“言蹊这话倒是有理,这红珊福禄树我的确看过好几遍,都不曾瞧见过茶叶。”
纪言蹊的这番话,纪淮安听了倒是颇为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