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看了眼如今詹华裳带的这支队伍,纪言蹊哪里还会不晓得詹华裳打的什么主意呢?
想必詹华裳是想借这些百姓之势,去给嘉崇帝施压,让他放了苏瑾珩,顺带赦免冯吧?
不得不说,詹华裳这种做法着实……
蠢钝如猪!
现下苏瑾珩头上顶着“西州救世主”的光环,想必嘉崇帝心中已有不喜,如今詹华裳再如此一闹,岂不是越发叫嘉崇帝心里萌生苏瑾珩功高盖主的念头?
但凡君主,无不忌惮这一点,若天下人皆奉苏瑾珩为神明,那他嘉崇帝又算得了什么?
别说苏瑾珩是他儿子了,便是他老子,怕是嘉崇帝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心里虽然不认同,但纪言蹊说话还是极为客气的,仔仔细细地同詹华裳解释了此事的不妥之处。
可遗憾的是詹华裳并不买账,方才她有意隐瞒却被沉碧打探清楚,本就觉得失了颜面,如今怎会还听纪言蹊的呢?
“妥与不妥,殿下都尚未指点,纪姑娘莫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华裳便有不是,也是一心为殿下着想的,殿下知道了,也不会多言什么。”
詹华裳挑眉笑道,“倒是纪姑娘,这般上赶着往上贴,也不怕失了体面。”
詹华裳这话不好听,纪言蹊自然也不再继续惯着她,开口回讽到:“什么是体面?寄居他府指手画脚便是体面?如此,那倒真是叫我开眼了。”
“你!”詹华裳闻言,气得脸都绿了,随即拉下脸讽刺说:“是啊,我再不济好歹还能堂堂正正地走入齐王府的门,可纪姑娘呢?哦,对了,纪姑娘可是差点被抬入齐王府侧门的人呢!”
自侧门抬入的人是什么?是姬妾。
“也不知詹姑娘自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我虽无才,但家中长辈也是颇为疼爱的,自然不会许了我与人作妾。倒是詹姑娘,老是这般不明不白地住在王府倒也不是个办法,晓得的是殿下心善收留,不晓得的……”
纪言蹊听了这话,面色不改,嗤笑一声似看了场笑话似的,“还以为殿下风流呢。”
说出这话,纪言蹊也是存心要给詹华裳难堪的,话是说的苏瑾珩风流,却是暗讽詹华裳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
要知道别说侍妾了,便是通房丫鬟也是有个名分傍身的,詹华裳这般算什么?
无名无分,不清不楚,虽住在王府却非王府中人,若是苏瑾珩风流的话,便是受人唾弃的外室都比詹华裳地位高。
詹华裳哪里在王府受过此等委屈,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抬手一巴掌便朝着纪言蹊挥了过去。
“你个贱……”
詹华裳的手臂在距离纪言蹊还距几公分的地方生生顿住,话音未落,便被纪言蹊抓着手臂推了出去。
整个身子撞上冰冷的土墙,砸下一片昏黄的尘土,凸起的墙体抵得她整片后背都火辣辣地疼。
詹华裳抬头,只见纪言蹊狠狠地抵住她的肩膀,杏眼微眯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话语中一闪而过的冷冽让人不寒而栗,她说: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