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此刻自然是不信许惊庭是无意到来的,可转念一想更加头疼了,纪言蹊这下不仅有皇家公主的青睐,又得了侯府的帮衬,如今更加动不得了。
“为父再问你一句,你嫁是不嫁?”
“不嫁。”
纪言蹊地回答依然干脆,干脆到让人始料不及,纪言锦看着纪淮安忽而沉下来的面色,膝盖一弯就跪了下来。
“还求父亲莫要责怪五妹妹了,想来她也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死啊!况且五妹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又该如何同那些人交差呢?”
纪淮安本来尚能压制的火气被纪言锦激得瞬间窜起,什么时候开始他教训自己的女儿还得看那帮外人的脸色了?
难不成位高权重便能踩在他头上干涉他的家事不成!
“好!你既然决心要削发为尼,为父就成全你!来人啊!拿剪刀来!”
白雪消闻言是第一个出来阻止的,可到底是架不住几个婆子的力道,被紧紧地压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眼见着一个婆子拿着剪刀就要动手,眼前一黑吓晕了过去。
青丝在利刃之下翩翩飞落,一缕直直落到了纪言柔藏身之地,看见那抹青丝纪言柔再也坐不住了。
“父亲且慢!”纪言柔从藏身之处爬起,人未至声先到。“女儿有话要说!”
纪言柔一身狼藉地从床榻之下爬起,冲出来后第一个便是推开了正在剪纪言蹊秀发的婆子。
紧接着,趁满屋子人都被剪发的婆子吸引去注意力,赶紧冲纪言芙打了个手势。
往日她陪纪言芙解闷的时候总玩手势游戏,想来纪言芙是懂得她意思的。
纪淮安见状眉头一皱,厉声呵斥到:“你又如何在这儿?”
相比纪言蹊的忤逆,纪言柔则是乖乖地跪下,低眉顺眼的模样看得纪淮安倒是消了几分怒气。
“女儿知道五姐姐不愿嫁与高公子的原因。”
“哦?”
“因为同高公子私定终身的人……”
纪言柔抬头定定地看向纪淮安,一字一顿到:“是我。”
“七妹妹!你……”
纪言蹊话刚出口,便被纪言芙暗地里用一颗石子点住了睡穴。
纪言蹊本还想坚持着说些什么,却抵不住忽而袭来的睡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然后便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了。
……
距离高家不远的山丘上,许惊庭在南安的搀扶之下立在那里,尖锐的疼痛让那张俊逸的脸上满是苍白。
身后的一众侍卫站在那里连半丝都不敢挪动,倒是南安,侍候了许惊庭这么多年还敢劝上一劝。
“公子,话已带到,您也没必要非得在这儿守着不是?您这伤,可耽误不得。”
“不。”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衣袍,许惊庭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要看着她平安的出来。”
南安知道如今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于是便干脆闭上了嘴,接过一旁侍卫递来的药粉倒在许惊庭的伤口之上,然后便陪他一起站在这儿等着。
好在过了不多时,便瞧见纪言蹊被纪言芙和一个婆子架着走了出来,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身上倒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想来多半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