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雪消的疑问,纪老太太既不点头,又不摇头,叫她猜测了许久才到:
“淮安的几房妻妾里,你素来是最安分的一个,却也是最叫人不省心的一个。
不置可否,后宅女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准则,老婆子我不喜去评论什么对错,但是……
你不该祸及我纪家的子孙!”
纪老太太说到这里,一拐杖砸在地上,连带着整间屋子都带着巨大的回响。
白雪消吓得连忙推开椅子跪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莫要生气,妾身知错了。”
“不,你不知道。我听说,言蹊手头的信是你房里的人送去的。”
纪老太太抬眸瞥了白雪消一眼,眼神也从起初的恨铁不成钢变为了无奈。
“老婆子我不是要你去争去抢,但是若是连基本的头脑都没有的话,我看言蹊这丫头是不适合养在你房里的。
上次你的疏忽害得自己去了别庄不说,言蹊和择行也跟着挨了板子,这次又差点叫五丫头的清誉毁于一旦。
你且问问自己,配得上她唤你一声姨娘吗?”
纪老太太字字在理,叫白雪消无法反驳,她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
那日若不是自己疏忽连看都没看就叫身边的丫鬟将信送去给纪言蹊,纪言蹊也不会半点怀疑没有的就去了高家,于是一时情难自抑,哭到:
“老太太教训得是,为人母,我不仅护不住孩子,还要孩子处处为我着想,实在不该。为人妾,坐观虎斗,明哲保身,为了一己私欲纵乱后宅,更是该罚。还请老太太明示,妾身自当赴汤蹈火。”
纪老太太闻言,满意地点点头,亲自起身将白雪消扶了起来,然后附在她耳边轻声到:
“如今后宅晏姨娘一方坐大,海姨娘暂且也有肚子里的孩子撑得住门面,正经主母反倒连个姨娘的待遇都比不得了。
再者,放眼偌大的京都,没有哪个正经的官宦人家是由姨娘主持中馈的。
我要你站与闲月一侧,唯有你两互相扶持,这后宅才能真正的稳定下来。”
白雪消思考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因为她很清楚,纪老太太深谙后宅的制衡之术,老太太要她这般无非是为了帮着俞闲月压制住两个得势的姨娘,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住多数人不受波及。
况且,若是传出“宠妾灭妻”的名声,纪淮安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纪老太太达到目的,便也不拦白雪消,只说纪言蹊在外面等她,就让她离开了。
纪言蹊看见白雪消毫发无损地从内间走出,心里的一颗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去。
两人深知老太太的院子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并未多言,同王嬷嬷客套了几句后便转身回了落雪阁。
纪老太太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白雪消母女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王嬷嬷见状连忙宽慰到:
“老太太莫要担心,想来白姨娘母女定是知道您苦心的。
您这番同白姨娘聊了这么多,虽然是抱了私心的,但更多的还是在为五小姐谋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