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进门的时候,纪择谦已经侍候在老太太身边了,手中端着碗汤药,眉头紧锁,倒是瞧见纪言蹊后微微舒展了一些。
纪言蹊先是向老太太见了礼,瞧着老太太面色有些不好心里也着急,忙问侍候在旁的老嬷嬷可有请过大夫。
“老毛病了,无须声张。”
老嬷嬷还未应声,老太太便挥了挥手,“丫头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儿?”
“无事儿。”
纪言蹊乖乖走到老太太身后为她顺了顺气,“昨日三公主身体欠安,孙女在那儿照顾了她一宿。回来时三公主赏了我一只玛瑙手串,听姨娘说是上好的佳品,孙女便拿来孝敬祖母了。”
纪老太太打开锦盒一看,成色上佳,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玛瑙珠,便发现有颗珠子有凹痕,定睛一看确实刻有小小的“宁宫”二字。
纪老太太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手串,心想人三公主再不受宠也是正经的皇室,要留纪言蹊侍候在旁她也的确拒绝不得。
这样一想,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儿。
纪言蹊看着纪老太太气消得差不多了,伸手接过沉碧递来的一大叠宣纸恭恭敬敬地交给了老太太。
“祖母,这是您上次罚孙女儿誊抄的,孙女儿自知昨日行为有失,便自作主张多抄了一遍。”
“哦?”老太太一听倒是来了兴致,“如何有失?”
“夜不归宿,着实不该。”
老太太听着纪言蹊语气诚恳,心想这孩子是个自觉的。
接着又略微翻了下她递过来那叠厚厚的宣纸,字迹工整,没有半点敷衍的迹象,心里也就全然没了脾气。
“罢了,三公主既然开了口,你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莫再有下次了,传出去到底是对你的清誉有伤。”
“是,言蹊定当谨记。”
纪言蹊又陪着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告辞回了落雪阁,纪择谦送了她一段路,显然是有话对她说的。
他说,“上午三妹妹特意过来请过安。”
纪择谦未点明,但纪言蹊也猜到了几分,老太太着实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事情生气,定是纪言锦又在老人家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才会有这番波折。
“我知道了,谢谢二哥哥。”
纪言蹊行了一礼,转身回了落雪阁。
纪言锦啊纪言锦,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添麻烦,今日这仇她先记下了。
那个时候纪言蹊没想到,自己跟老太太保证的事情,不到几日就成了笑柄。
苏奕颜生辰后重新回到了学校,午休时遣了饮月前来邀请纪言蹊。
纪言蹊虽然依然觉得酒后失态这件事儿有些尴尬,但想了想还是带着沉碧去了心阁。
可待她到了心阁后却只瞧见了端坐在那里的齐云澈,哪里有半点苏奕颜的影子。
“五妹妹。听阿颜说你手被热水烫到了,正巧家中有治烫伤的奇药,这番便与五妹妹带来了。”
齐云澈见她来了有些局促地起身冲她打招呼,打量了眼她垂在身侧的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铜药罐递给她,说完又像是怕她不接似的补充了一句。“女子身娇,还是莫要留下疤痕的好。”
纪言蹊接过药膏没有拒绝,甜甜一笑到:“那便谢过云澈哥哥了。”
其实纪言蹊的烫伤并不严重,只是有些微微泛红而已,也难为齐云澈如此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