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都这样了,还在意这些虚礼做什么?”
纪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伸手摸了摸纪言蹊的发顶,低声到:“五丫头,这番你受苦了。”
纪言蹊低头苦涩地笑笑,“谈何委屈?孙女一直记得祖母说的,兄弟姐妹们不论嫡庶都同出一脉、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纪府的颜面,孙女纵使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忍着。”
纪老太太哪能同不出纪言蹊话里的怨怼,只能拉过她的手温和劝到:
“你且放心,祖母自然不会委屈了你去,虽说我现在也不当家了,但说句话还是有人听的,你若是真想出口气,老婆子我也是允的。”
“孙女不是在同您置气,左右不过是心里有些不自在罢了。”
“祖母晓得。”
纪老太太继续苦口婆心道:“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咱们家,你父亲想着借此事同萧家结为亲家,所以你那四姐姐如今反倒成了手头宝。
此次事出突然,祖母也找不着更为妥帖的方式,便由着他去了。
若是此事儿成了,一来对你父亲的官途定是有所帮衬的,二来也保全了我们纪家姑娘的名声。”
“祖母说得是,自古以来,女子名节都是大过天的东西,孙女一人的退步若能换得全家的安好,自然是值当的。”
“好,好!即便心有不愿但在大是大非之前依然透彻聪慧,这般识大体又得体的姑娘,才是我们纪家的好姑娘!”
纪老太太说着从王嬷嬷手里接过盒子,打开细细地抚摸了一遍后郑重地交到了纪言蹊手里。
“这件禁步乃是当年我及笄之日老祖母赠与我的,如今五丫头也快到及笄的年纪了,祖母就借花献佛将它赠予你。希望咱们五丫头也能成为一个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如此也不枉老婆子我这一番苦心啊。”
纪言蹊有些惊讶地接过锦盒,看着纪老太太的眼睛有些湿润,“如此大礼,孙女如何受得起……”
“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纪老太太慈爱的摸了摸纪言蹊的脑袋,“近来府里被这群不安分的人闹得乌烟瘴气的,待五丫头身子好些了,便叫上你二哥哥同你一起,且出去逛逛如何?”
纪言蹊闻言眼睛一转,便开口请求到:“祖母,不如让孙女去外祖家待些时日如何?”
“也行,还是让你二哥哥陪着你过去吧,否则我总是不放心的。”
“是!孙女儿谢谢祖母!”
得到特许的纪言蹊情不自禁地抱着纪老太太的胳膊撒娇,瞧得纪老太太也是开心不已,又乐呵呵的同她聊了许久,才起身到:
“五丫头自己注意些身子,老婆子我就先回屋了,你身子弱就别送了。”
“是,孙女儿恭送祖母。”纪言蹊也不矫情,坐在床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便吩咐沉碧帮着将纪老太太送了出去。
沉碧前脚刚送走纪老太太,后脚就开始抱怨起来,“奴婢瞧着老太太的心也偏着呢,一条禁步就想着把事情揭过去,着实没诚意!”
“祖母的这份大礼,可比罚那纪言倾跪几日祠堂来得有诚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