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女儿出嫁这可是好事儿,你可别哭,白白叫其他人看了笑话!”
“好,姨娘不哭。”
海姨娘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好拉着女儿的手叮嘱。
“世人都说出嫁从夫,可你切莫糊涂的万事依从夫家,若是他们拿气给你受,你可千万要告诉姨娘。咱们大不了和你大姐姐一样,请了府衙做公正迎你大归!”
“姨娘,我相信萧郎不会辜负于我的!”纪言倾娇滴滴地揽住海姨娘的手,“再说了,女儿新婚您怎的就不盼我点好呢?”
海姨娘见纪言倾对萧彬一副万分信赖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却也不再多言。
……
纪言倾出嫁那日,家中的兄弟姐妹少不得要出来露个脸,俞闲月也做好了一个主母的本分,里里外外都打理得当。
身子刚好的纪老太太也出来坐了一会儿,倒是一向疼爱纪言倾的纪淮安,敷衍似的应付了几句连纪言倾的面儿都没见一下就回了房。
纪言倾听闻了这事儿,气得又狠狠地哭了一场,海姨娘急忙在旁边安慰,叫她莫要哭花了妆。
纪言倾想着精致的妆容,这才安静了下来。
时辰一到,萧府就抬了一顶小轿来,旁边站着位喜婆,后面跟着几个丫鬟,再加上稀稀拉拉几个吹唢呐的人。
比起前头两位姐姐的婚礼,纪言倾这场的确寒碜得够呛。
但毕竟今天是纪言倾的好日子,谁也不愿去驳了纪言倾的面子,就连一向一言不合就开怼的纪言芙今日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人到得齐,纪言蹊倒是第一次瞧见纪言琛孝服以外的模样。
纪言琛自幼在乡间长大,又有个不成体统的父亲,身上少不得有股子小家子气。
用纪言芙的话来说,怎的有人比纪言柔胆子还小?
纪言柔怕事儿,只不过是躲闪一番;可纪言琛怕事儿,却是少不得要哭上一通。
纪言琛长得也很一般,没什么特色也挑不出毛病。
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她额心长着颗朱砂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刻意点上去的花钿。
纪言琛今日一身浅蓝色襦裙,发髻上只简单的插了两支银簪,看样式还是几年前的款式,加上那张略带苍白的脸,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寡淡。
听说纪言琛被安排住在院子西面儿的一间屋子里,那里不但偏僻还比邻纪府里的厨房,每日一到饭点就全是油烟味。
纪言琛身边也没个丫鬟侍候,不但洗衣擦地这些事儿需要亲力亲为,每日用饭都还要自己亲自去厨房讨了来。
没个人说话,永远都是形单影只的。
说句不好听的,纪言琛如今的吃穿用度连家中得脸的大丫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