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五小姐?”
“秦夫子,学生以为方才各位同窗所言皆是,所谓‘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乃为大同之道。”
夫子的一声呼唤将她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然后她盈盈一笑后话锋一转。
“可苍天在上,主宰五洲,如何骄傲不得?杞人在下,四海皆家,如何不忧天灾人祸?
既然这世间本不公平,又何故掩人耳目,要我说,活得像自己才最为重要。
不为他人所负,亦争不负他人,对得起苍天,也对得起自己。”
秦夫子倒是没想到这一小小女娃,用词斟句竟然这般大胆,但又偏生说得无甚错误,要他也挑不出错去责怪她。
要说这闺阁女子多是端庄,少有她这般洒脱的姑娘,一时之间纪言蹊倒也得了他几分青睐,于是捋捋胡子慢慢点评:
“纪五小姐所言倒也不失为一种人生态度,既是课堂自需百花齐放。不错不错,坐下吧。”
艰难地挨过课堂,便又到了学子们最为惬意的午休时光。
午休时苏奕颜瞧着素日与纪言蹊不和的那两个姐妹都没来,便友善的邀请纪家三姐妹连同纪择谦同她一道去用膳。
公主相邀,又没有讨厌的人在旁,一众人自是乐得接受。
可去的途中,纪言芙一转眼的时间就没了身影,后来又谴了人来说是遇见了手帕交的小姐妹,要他们莫要空等。
纪言蹊想了想,虽然还是有些担心纪言芙鲁莽的性子,但想来上次好歹也长了点教训,这才放下心来。
苏奕颜的菜肴都是打宫里带出来的,味道确实也是极好的,就像那画本子里写的“包凤蒸龙,雕蚶镂蛤”。
齐云澈早就知道苏奕颜今日有此打算,提前派人回去从家里又带了些糕点过来,意在给大家加加餐。
齐云澈带来的都是甜点,味道多是淡淡的花香带着几丝清甜,只有几道甜味略重些。
大家似乎都更偏爱口味淡雅些的,觉得不仅唇齿留香还甜而不腻,倒是纪言蹊嗜甜,甜味重些的吃得更香一些。
苏奕颜看纪言蹊吃得那般香,也忍不住取了一个尝尝,末了倒是夸了句:
“味道不错。”
“嗯,好吃!”
纪言蹊从一众糕点中抬起头,由衷地竖了竖大拇指。
饭毕,纪言柔说不放心纪言芙想去找找,苏奕颜便允了。
齐云澈和纪择谦两个大男人到底也不好单独待在这里,只说要去林子里走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阁楼里便只剩下了苏奕颜和纪言蹊,苏奕颜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花儿,神色有些恹恹的。
“阿颜这是怎么了?”
苏奕颜侧过头来看了纪言蹊一眼,突然问道:“言蹊,你认命吗?”
认命?
纪言蹊反复将这两个字咀嚼了许久,最后摇摇头坚定到:
“我不认命,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在想你今日课堂上说的话,其实……”
苏奕颜垂下了眸子,柔声到:
“我是佩服你的。母妃怕人欺负我才将我送来宁远念,只盼着我能在这儿寻得如意郎君,离开皇宫安安稳稳的过这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