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自然知道齐云澈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同时她也晓得,以许惊庭的脾气若是瞧不见自己人,怕是要一直在庙里等着的。
虽然那里暂且是安全的,可他若是一直不回侯府,怕是也要遭人怀疑的。
多方思虑之下,纪言蹊还是摇了摇头,不好说破许惊庭的身份,于是顺口胡诌了个借口。
“庙里的主持大师和阿雅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番能够得救自然是要回去亲自拜谢的。”
见纪言蹊坚持,齐云澈也不好多言什么。
“如此那便等明日择谦兄来了再一同前去吧,我明早叫澄明去准备些谢礼带去。”
“好!”
幸福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有个人无条件的迁就你的任性吧,这时的纪言蹊想。
次日纪择谦一行人来得很早,以至于纪言蹊还在睡梦中便迷迷糊糊地听见沉碧那声歇斯底里的……
“小姐!”
纪言蹊一睁眼便瞧见了一众熟悉的面孔,大抵是在外面吃了几日的苦头,再见他们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鼻尖也忍不住有些酸。
沉碧还是一贯的模样,瞧见她先是哭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后才开始细致地检查起她身体可有什么不适之类的。
纪择谦作为兄长是克制且温柔的,嘘寒问暖地问了问她在外可有受什么委屈之类的,然后同她说了许多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
纪言蹊没想到的是,纪择行也来了。
小鬼头是个别扭的,瞧见她先是生了好一会儿的气,说她不懂的保护自己、说她不晓得及时带信儿回家、说她这里不好哪里不是,可语气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关切之意。
也是这一刻纪言蹊才发现,那个向来被自己看做孩子的幼弟,如今也长大了,是个有担当的小小男子汉了。
为了避嫌,齐云澈一大早便没了身影,再次出现就是带着澄明拖了满满几大箱的物件儿。
看见齐云澈递与她那张长长的清单,纪言蹊脑海里无奈得只剩下了“财大气粗”四个大字。
于是纪家一众人便搭伙齐云澈一同去了寺庙,这种事情纪言蹊到底不好掺和太多,简单的露了个面便由着纪择谦以兄长的身份正式致谢去了。
自己则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跑去了许惊庭的房间,许惊庭坐在床榻之上静默地看着她走近,说话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哀默。
他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
这话听得纪言蹊无端有些心虚,想也知晓许惊庭昨夜怕是没少为自己担心,于是只好一五一十地同他讲了事情的原委。
许惊庭其实真的没有生纪言蹊的气,他气的是自己,气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弱小,气自己不能正大光明地将纪言蹊留在自己身旁,气……
可当他听到纪言蹊专程为他赶回来的时候,他又庆幸的想,这样是不是说明纪言蹊心底是有自己的呢?
“言蹊,我……”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呢!”
许惊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沉碧寻人的声音,纪言蹊闻言一惊,匆匆忙忙地留了句话便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她说,她先同家人回府了,对于自己的出现她会全部保密的,然后要自己早日回侯府,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