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大惊,刚跑进屋子几步就感到一股烟雾扑鼻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来不及理清思路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纪府的另一头,邀月院里,也有一封类似的信件被俞闲月拦了下来。
收信人是纪言芙,写信人是高致轩,大意是说高致轩今日旧伤复发,命在旦夕,请她速速前去。
俞闲月皱了皱眉,默默地用烛火将信纸焚成了灰烬,抬眸打量了一眼侍候在侧的婢女,敲打到:
“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
婢女们侍候多年自然是知道俞闲月脾气的,立马跪下异口同声应下。
俞闲月本也不是爱摆谱的,见大家顺着她的意思也就没再为难,却没想到方才那些答应得好好的婢女,一出了门便有两个叽叽喳喳的议论起了这件事。
“夫人可真是狠心,那高家公子都要死了也想瞒着六小姐,去瞧一眼又不会少块儿肉,同一个将死之人行个方便也无甚不妥的。”
今日纪言芙的课本落在了纪言柔屋子里,纪言柔本是送过来的,不料却听见了这么个消息。
婢女们带了些调侃意味的声音伴随尖锐的凉意钻入纪言柔的耳廓,一时间,惶恐、不安、害怕、难过,各种负面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明明昨日她还在学院的藏阁里碰见了他,他还笑着同自己打了招呼,还耐心地跟她讲了些课堂上未听懂的问题,怎的今天就成了将死之人了呢?
眼泪不争气地潸然而下,纪言柔顾不得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丢下本转身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高致轩住的地方同纪府隔了大半个京都,纪言柔一路疾跑赶到也用了快一个时辰,此刻一双粉色的绣花鞋早已瞧不出原本的颜色,隐隐还能看到磨破脚尖处所渗出的鲜红。
纪言柔用力地推开高家大门,巨大的惯性让她失重般摔倒在地,正要起身就感到头部被钝器重重一击,来不及反应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一身麻衣装束的男人将手中的棍子一丢,弯着腰讨好般地看向身侧一袭轻纱流仙裙的女子。
“小姐,这事儿我可给您办妥了,您看……”
纪言倾蹲下一看来人竟是纪言柔,起身蹙了蹙眉,刚想说话一看见男人利欲熏心的模样就觉得反胃。
“下手这么重,不会留伤吧?”
“要怪就怪她来得太晚了,这迷香劲儿都过了。”男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点您放心,我力道掌握得正好,明早绝不会留下痕迹的给人看到的。”
“嗯。”纪言倾应了一声,拿出一个钱袋扔给男人,“银子拿好,以后莫要在出现在本小姐面前。”
“这是自然。”男人笑着清点了下钱银,确认无误后拎着棍子就从高家消失了。
纪言倾跟着走了出去,看着同高致轩一起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的纪言蹊,还有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纪言柔。
美眸一敛,轻笑着拿着几把大锁锁住了各个出入口,然后转身登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在余晖的拉扯下,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纪言倾透过窗户回头瞧了眼身后的高宅。
精致的脸上勾起了一抹俏丽的笑容,“七妹妹,四姐无意害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蠢,为他人做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