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澈同纪择谦聊的都是些朝堂局势和本见解,纪言蹊听得一知半解插不上嘴,不过这不影响她欣赏齐云澈的美色。
她想,她第一次理解了那些沉迷美色不务正业的人。
看着午休就要结束,几个人各自道过别,朝着学堂走去。
一向沉默的纪言柔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妹妹听这云澈哥哥的谈吐实在不凡,只可惜是个商户之子。”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末尾,哪怕是富可敌国的大商户,在世人眼中仍是上不得台面的。
纪言柔生在官家,瞧不上商户之流,倒也在情理之中。
“商人又怎么了?”纪言蹊难得这般不经头脑的脱口而出,语气中是带着些不忿的。“职业不分贵贱,只要能为我宁国做出贡献,就是值得骄傲的!”
纪言柔还以为是纪言蹊是又想起了她娘,于是赶紧道歉:
“五姐姐莫要生气,是妹妹格局太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言蹊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反应太过,不好意思的低声嗫嚅了句。
“我知道五姐姐心地是个好的。”纪言柔笑着挽住了纪言蹊的胳膊,“对了,方才那事是谁干的,五姐姐可知?”
纪言蹊耸耸肩,“纪言倾呗。”
“咦,五姐姐怎的猜得这般准?我方才同二哥哥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四姐姐。”
纪言蹊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家不认识她的人总归不会莫名其妙来画花她的脸,二哥哥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纪言柔同沉碧在一起也没有作案动机。
剩下的几个姐妹之中,纪言锦若是动手绝不可能画脸这般简单,纪言芙画也是画个小王八之类莫名其妙的东西,大花猫这样的事情只有那个有貌无才的花瓶姐姐纪言倾才干得出来。
姐妹俩各怀心思走出了林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假山旁站着的人。
齐云澈站在假山旁,瞧着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眸中似盛着星空一般绚烂。
齐云澈觉得,纪言蹊这个女子真是特别,世人都说商户地位低贱,她却道职业不分贵贱。
女子都爱惜容貌,她却将自己弄成了一只小花猫,虽然好笑,也着实可爱得紧。
大家闺秀皆贤惠端庄,她却伶牙俐齿、张牙舞爪,实在是……
有趣得很。
“澄明。”
“奴才在。”
“你觉得择谦这五妹妹如何?”
澄明想了想,简单的归纳:
“欠我们不少银子,还笨。”
“……”
齐云澈觉得,澄明总有这么一种把天聊死的本事。
再说另一头——
遇见阿颜的那刻,纪言蹊才知道,姨娘总说善恶到头皆有报是有些道理的。
谁能想到,那日街头那个被人欺压的小姑娘竟是当朝三公主,苏奕颜。
早就听说这宁远学院卧虎藏龙,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富商新贵比比皆是,这遭倒是让纪言蹊见识到了。
今日的苏奕颜一袭浅橙千水裙,面色冷清给人以淡淡的疏离之感,被一群官僚女子围在中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宫廷女子的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