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端坐在上座,面色不虞地轻咳两声,这才将纪言蹊的思绪拉回,也让她醒悟过来,今日这场戏怕是够看了。
只见,纪言锦冲上来抓住了纪言蹊的手,装得一脸担忧的模样,话还没说人就快哭了出来。
“五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纪言蹊瞧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正想说话就听见纪淮安气得都差点将桌子拍裂了。
“跪下!”
纪言蹊知道这会儿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乖乖地依言跪下,身后的沉碧也赶紧伏地。
“可真是好样的!夫人一番好意放你们出府,竟是玩得家都不回了,愣是叫你三姐姐在外头等了你整整一个时辰。这般撒野的作为,哪有半点像我纪家的儿女!”
一听纪淮安这话,纪言蹊就知道纪言芙定是这会儿都还未回府,纪言锦既能“准时”归府,说明早上丫鬟传来的时间也是错的。
照着纪言锦素来的做派,定是早早便与丫鬟、马夫这些人已经串通好了,自己便是不认也无甚用处,只能另辟蹊径。
纪言蹊跪着冲上座的父亲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哽咽着开口到:
“言蹊本想着申时尚早,便去了斋看。一时入迷竟误了回府的时间,是言蹊不对,言蹊该罚也认罚。还请父亲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女儿就罪孽深重了。”
“申时?”
纪言锦见纪淮安剑眉一拧,连忙插嘴到:
“五妹妹怕是记叉了,母亲早晨吩咐的便是未时呀!当时就怕你忘记,我还特意跟沉碧又交代了一遍呢。”
纪言倾掩着手绢笑得讽刺,“是呀,五妹妹人不大,耳朵却如此不好吗?”
“狡辩!”纪淮安这一听,觉得纪言蹊口有不实,火气又上来了,“这么多人还能一起记错?!”
“父亲明鉴,女儿和沉碧的确一直想着的是申时啊!”
纪言蹊一口咬定自己得知的乃是申时,沉碧见状也赶紧为她作证。
“沉碧是五妹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向着五妹妹说话的。”
纪言倾一开口,纪言蹊就知道她要说这句话,所以早就有了准备。
慢条斯理地掏出今日阿颜送她的那本籍,双手呈给了嬷嬷。
“女儿今日的确在斋看了一天,临走的时候还未看完那册籍,所以特意买了回来,父亲大可派人去查!”
“荒唐!”纪淮安气得又是一巴掌下去,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泼出了许多。“这等家中丢了小姐的丑事难道要闹得全城皆知吗!”
“父亲莫气,是女儿思量得不周全。”
纪言蹊连忙又伏下了身子,嘴边却是勾起一抹暗笑,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纪淮安向来最是要面子不过,这等家事绝不可能闹到外面去,可自己敢如此笃定的说,想必也能将他们心里的疑问打消一二。
“五妹妹一天都在看这本?”这次倒是纪言锦忍不住要出头了,“可这瞧着,却是本新。”
“此乃好,妹妹自然是爱之护之,深怕折损了丝毫。”纪言蹊说着又背出了里面的些许内容,背到一半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言蹊愚笨,今日只看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