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子捂住脸的两人不断地挣扎着，却死撑着一句话都不说。
江明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依照两人的意愿再次收紧了被子，把他们死死的捂被子里，这次她还怕二老着凉，把他们全身都盖住了。
她设置好两分钟的倒计时，就坐在了一边冷眼看着两人的挣扎，从剧烈到偶尔动弹一下，再到毫无动静。
直到倒计时结束，铃声响起，江明秋慢悠悠的站起来，慢慢的扯开了他们脸上的被子。
两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此时只剩下苍和没被被子完全吸收的鼻涕眼泪。
“诶呀，好脏啊。”江明秋嫌弃的后退了半步，她扔下手里织物，倾身看着两人柔声问道“可以说了吗？”
不知道是江明秋的脸还是因为她的声音，还在剧烈喘气的江湖海猛地颤抖了一下。
“我说！你别过来！”
“好啊，你说，”江明秋按照江湖海说的站在原地没动。
江湖海狠狠喘了口气，又扶着杨晶从地上起来，不过之前的挣扎耗费了他太多的力，他只能让两人靠在沙发上，就完全失去了力气。
江明秋没说话，也没制止他做任何事情，今夜时间还很长，不用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
做完一切，江湖海气喘吁吁的看向江明秋“明秋我希望记住，我们不是不爱你，是真的被现实压迫不得已做的选择。”
“呵，重要吗?”江明秋轻笑了一声，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了，恶心。
“十六前面，江家和杨家都是只有两个小厂的小公司，就在你出生前两个月，股市狂跌我们的资金链断了，江家濒临破产，杨家在那场浩劫力里同样是自身难保。”
为了增加可信度，江湖海指了指手机，虚弱的说“你可以查，江杨两家从前是什么样，还有那场轰动全国的股灾是不是在那一年。”
这些她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些不是重点，江明秋歪了歪头笑着说“你要说其他的，说重点。”
“……好。”江湖海屈辱的点了点头。
“我们问遍了银行，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倒是那些高利贷找上了门，说愿意借钱给我们。”江湖海苦笑了下“，我们那时已经没了选择，只能选择他们，可他们的钱哪里是好拿的，短短三个月三十万就滚到了五十万。”
“你爷爷那是被气的心脏病发，差点没救回来，我也已经想好卖厂子自救了，可是那些人不是东西啊，”
“他们早就和高利贷的串通好了，要以低于市场价的五成，买我们的厂子，和我们手上剩余的原料。”说完这些，江湖海看了眼无动于衷的江明秋，眼中划过一丝恨意，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
“那时你刚刚出生，家里的资金周转不开，请不了月嫂保姆，只有你妈妈和你姥姥俩照顾你，可你妈妈还要管你哥哥实在是分身乏术，那天她们太累了都睡了过去，你自己翻身的时候掉了下床，差点把你妈妈吓死。”
“还好那时你没事。”杨晶这会也清醒了，她愧疚的看着江明秋“是妈妈对不起你。”
“……继续说。”江明秋揉了揉额角，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我们送你去医院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江湖海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个老婆婆，她说你的命格很有意思，孤寡无依，不能长久，月子里摔到头便是应验命格。”
“那时我们都以为她是胡说想骗钱没在意，没想到我们回家的时候，她又跟上来了，非说有破解之法，让我们不要耽误了你。”
“恰好那时你哭起来了，我就害怕了，试探着问她破解之该怎么做，那个老婆婆说你的命格太低，不能过太好的日子，最好能和什么快要消亡的东西绑定，这样就能此消彼长，偶尔让你难过下，一点点增厚你得命格，也能让你的命格有所依靠，能活的长久一些。”
“消亡？”江明秋想了想“你的公司？所以你告诉那个孙老，你有法子保他家三代人长久？”
“你听到了？！”江湖海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恐，他坐直些试图靠近江明秋“你都听见了什么？！”
江明秋定定的看着江湖海，直到把他看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才轻笑一声放过了他“怕什么，你又没说假话，继续说，后面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江湖海看不出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只能乖乖的继续往下说。
“那个老婆婆说只用做一个小小的仪式，就能成功，我们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让她做了。”
“说来也奇怪，你从生下来就爱哭，有事没事就哭一下完全不能离人，那个婆婆做仪式的时候，把你一个人放在床上，你倒是没哭，整个仪式过程也没哭，仪式之后更是非常安稳的睡过去了，那时我们就相信她了。”
江湖海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嘴角带上了笑容。
“那个老婆婆也没要钱，做完仪式就走了，仪式之后两天，那伙高利贷就被警察连夜端了，我们买的股票也涨起来了，等到第三天我把股票全部卖出去，也算是回本了，到这里我们的钱重新回来了，厂子也保住了。”
正常来说，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旁边的杨晶却哭了起来，她哽咽的说着后续的惨剧。
“我们手上有钱了，就想着多请一个人照顾你，可……可……”
杨晶说不下去了，她脸上涕泪横流，像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
“别哭了，现在孩子回来了，没事了啊。”江湖海把杨晶揽到怀里，轻声安慰了两句后，叹了口气“还是我来说吧。”
“我们是听别人推荐找的保姆，她做过很多家，看上去也很老实，为人很好相处，谁也没想到……她会把你抱走卖掉啊，警察调查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卖了至少三个孩子，可就在警察问她把孩子都卖去哪里的时候，她却突发高血压死在了警局。”
江湖海诚恳的看着江明秋“你丢了十六年我们就找了你十六年，你回来后我们是有些苛刻，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们是真的爱你。”
站在昏暗里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江湖海的眼睛亮了亮，他撑着身后的沙发踉跄着站了起来，慢慢的靠近他命途多舛的女儿“明秋……”
“是吗？”
就在江湖海的手触碰到江明秋的手臂时，她开口了。
“可我在门外听到的，可不止这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