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巨幅黑白照沾满了卞家厨房里，那张空白的墙面，进厨房的人甚至不用抬头，只要往门口一站，就能和那张遗照的眼睛对上。
江明秋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冷静的走到在灶台前忙活的程山玉身后，幽幽的叫一声“阿玉。”
“你来啦，给。”程山玉没有受到一丝惊吓，甚至极其自然的转身把手上的碗递给了她。
“赶紧去吃饭，一会儿咱们出门逛逛。”
程山玉冷静的好像厨房没有任何的异样，江明秋忍不住对她说道“阿玉，你奶奶家的习俗还挺有意思，在厨房挂遗像，灶王爷岂不是没有位置了？”
“啊！”程山玉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笑嘻嘻的看着江明秋“你被吓到了？”
“没有。”江明秋叹口气摇摇头“就是不理解。”
“我妈妈也不理解，走吧，出去边吃边说。”
他们出去的时候，卞老太太已经没了踪影，程山玉一点不惊讶“这会儿奶奶肯定出去买菜散步了，坐吧。”
江明秋随便拉开把椅子坐下，她刚想说什么，一抬眼就和桌子上那熟悉张黑白照片对上了眼神，江明秋已经不想说话了，她指着那个四面都有黑白照的正方体“咱奶奶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是没看我奶奶的房间，墙上所有空白的地方，都是我爸爸的遗照，那才吓人。”程山玉还是那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看她的样子，江明秋心中升起一个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想法。
“你奶奶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答对了。”程山玉抬头笑了笑“从我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我妈妈说从我爸爸死了之后，我奶奶就把家里布置成这样了，这么多年我都看习惯了。”
她爹死的时候程山玉刚一岁……难怪程总要走，这谁能生活的下去啊。
吃完饭，卞老太太还是没回来，程山玉也没打算等她，收拾好东西拉着江明秋就出门了。
她们一出门，程总请的保镖也出门了，程山玉看着他们有些不高兴“咱们就是出去玩，带他们干嘛啊？”
“让程总放心嘛，再说咱俩都不会开车啊。”她倒是会开，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拿驾照嘛，遵守交通法规吧。
“好嘛。”
广北自然风光不错，吃食嘛……江明秋不吃辣。
“那太可惜了。”程山玉端着一碗红彤彤的吃食吃得开心“这边好多东西你都吃不了。”
“无所谓，总有清淡的菜。”江明秋耸了耸肩，反正饿不着她。
程山玉一年没回广北，这一趟她算是玩疯了，小吃街，小学后面的饮食街，初高中门前的小吃摊，她拉着江明秋她们逛了个遍。
中途江明秋接到一个电话，是留守在卞老太太楼下的保镖打来的“江小姐，卞老太太带了一伙人回来，他们还拿了一个特别大的被盖着的东西。”
“盖着的东西？”江明秋有些疑惑，老太太给孙姑娘买东西了？
“你继续看着，他们走的时候你再跟我说。”
“是。”
挂了电话，江明秋转头和程山玉说起了这件事“……是你奶奶给你买东西了？”
这时程山玉正在吃她高中校门口，据说好吃到跳脚的炸鸡柳，不过看着鸡柳上那层红的吓人的酱，江明秋觉得当年她们可能是被辣狠了才跳脚的。
“没事，应该是奶奶在给家里换照片，有些照片放久了，会有油污还会褪色，奶奶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
江明秋默了默，别说，她看到那么多照片的时候，还真想过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