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个,这个竟然是那个习武的王承徽的声音?!
她那泼辣的动静,何时变得这样黏牙了!?
庆海也愣住。
主仆两个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又都看向窗内。
“平生我自知。”王熙凤朝帐子外头伸了手出去,搭在床沿儿上,又不动了。
那一只酥白滑腻的柔荑,细细嫩嫩地,懒洋洋地垂在了那里,越发显得指如削葱根、春纤赛霜雪。
太子的眼神登时被黏在了那上头!
正在此时,寝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安儿和如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太子忙往窗边一闪。
“好姑娘……额,承徽,起身罢!都卯正三刻了呢!”安儿柔声哄她。
王熙凤娇滴滴地不肯:“你诓我!梅姐姐的琴每天卯正二刻开始!我都还没听见琴响呢!”
“您忘了?昨儿耿昭训的床污了,内坊没工夫收拾,她便住在了梅良媛屋里。
“姐儿两个好容易联席夜话。听守夜的说,西偏殿细细碎碎说到快四更才没了动静。她俩今儿想来也是起不来的呢!”
安儿含笑答着话,挂起了帐子,又哄又夸,“奴婢听见承徽刚才背诗了呢!您快起来,背给孟姑姑听去!她定会高兴起来,说不准明儿也放您的假呢!”
王熙凤倒在床上娇笑:“嗯嗯,我才背了两句。你听下两句啊——
“美人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安儿立即跟上,没口子地夸她。
太子却在窗外失笑。
这一首绝句乃是话本子的三国演义给诸葛孔明出场时用的,第三句乃是“草堂春睡足”。谁知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嘴里,竟然给改成了这样……
如儿懵懂,却开口憨憨问道:“奴婢记得,不是草堂么?”
王熙凤吃吃地笑,声音越发娇媚:“怎么?你姑娘我算不得美人?”
太子听得心中一荡,双唇轻轻一抿。
“好!就算我还没长开,算不得美人。
“那西殿的梅姐姐和耿姐姐,那可都是大美人儿了吧?
“她两个现在也还没起床,难道这‘美人春睡’,我改得不应景儿?不恰当么?”
王熙凤在屋里娇娇气气地强词夺理。
太子在窗外听得越发心旌摇曳,脚下站不住,让人瞧见又不体面,索性赶紧走开。
绕过正殿后头,太子想了想刚才王熙凤的话,终究没忍住,转脚去了西偏殿。
他从后门进去,自是没人敢拦,一路畅通便走到了寝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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