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跟着王熙凤的后头便匆匆赶了来。
跟王子腾见了礼,给昏迷中的王老夫人认真听了脉,老太医走出来,仔细地告知众人:
“下官给老夫人问诊也有三四年了,也告知过王大人数次——
“老夫人脾虚肝旺,必要常年吃药调理,最好不问世事、清净安逸度日。
“可下官这药,老夫人没喝过;医嘱,老夫人也从没守过。也因这心疾,想来王大人也不敢深劝老夫人。”
王子腾满面感激地实实拱手:“多谢太医为我正名!岂是我不孝,不知此病难医?可家母脾性暴烈……”
余氏忙在旁边拭泪,哽咽道:“太医一会儿给我婆母看诊完,还请也给我们老爷看一看头上的伤。”
老太医这才正眼看了看王子腾额角往上包着的纱布,即刻让王子腾坐下,掀了府医包扎,端详了伤口,叹了口气,直言问道:
“这是,老夫人拿拐杖打的罢?”
王子腾苦笑:“您老的眼真准!”
屋里只有太医、王子腾、余氏、王熙凤。
二房的三个孩子都在自己的屋里关着,各自发愣、思索和哭泣,并没有人去通知他们王老夫人发病昏迷的事情。
王熙凤挑了挑眉。
她还纳闷既然堂兄堂妹都没来,叫她来做什么呢!
原来是做这个!
当即把刚刚揉红了眼睛露出来,委委屈屈地哭:“二叔也是为了我。
“若不是我不肯听祖母的话回江南,祖母也不至于想对我动拐杖。
“二叔不帮我挡着,也伤不成这样。
“太医大人,我二叔当时流了好多血,您给好好瞧瞧,若是因此落下毛病,岂不是都是因我之过?
“我可百死莫赎呢!”
老太医连连眨眼,半天才把这一大段话消化了。
嗯嗯,听明白了,是老太太自己作的。
“王大人的伤不碍事,这药也对症,再换两回也就是了。”
“倒是老夫人,如今积重难返,这一场病来得凶险——”
看一眼王子腾夫妻生做出来的忧愁表情,再看一眼低着头饮泣的王熙凤,心下了然,话锋一转:
“——看似凶险,倒也常见。
“好好将养着,十天半月的,也就无妨了。”
说着,提笔开药。
珍而重之将方子拿在手里,王子腾往外走几步,随便叫了个丫头:“交出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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