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选拔地方州府上有才能的青年俊杰去太学进修,我爹让我去和他们认识一下,熟络熟络。他们那一辈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我爹和徐叔叔的意思是,看看你去不去?如果愿意的话,他们会和高伯伯一起,以州府的名义举荐你进太学。”
太学?
凌晨以前就听徐枣说过这个机构,这玩意跟魏晋时期的太学不一样,不是教育人的,而是朝廷官员储备所。
大魏下层官员的选拔可以通过“举秀才、举孝廉”来完成。但想做到中下官级以上,你的履历里就必须得有在太学上过课的经历。
他来到大魏后接触到的、听说过的封疆大吏和军中巨擘,诸如徐枣、宣、高弘、宇信、独孤拓,全部都出自这个地方。
当年的黄埔军校,后来的国防科大。
太学还不是最牛逼的,皇宫里还有个更牛逼的机构,叫做东宫,它不仅是太子的住所,还是个培训机构。
从这里面出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叫三公九卿,一种叫九五至尊。
当然了,元敬是个例外。
但他也搅的天下动荡,狼烟四起不是?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东宫教学的含金量。被劝退的都这么猛,更别说那些顺利毕业的了。
不过,凌晨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太学再牛逼,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守着自家的二进小院,护好身边的朋友伙伴,为周围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就够了。
官?狗都不当→_→。
“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
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一首吟罢,凌晨背负着手,微笑着看着若。
若盯着凌晨的眼睛看了许久,感慨的点头长叹:“兄长这样的人物,百年难有,不是愚弟能够比拟的。弟虽久有虚名,却也难抵封王拜相、光耀门楣的执念,做不到兄长这般洒脱,超然物外。”
“不,你错了。”
“啊?”
凌晨走上前,站在若面前,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问道:“你仔细想想,以前追随元敬的那些人,现在在做什么?他们以前是什么官职地位?目标是什么?现在呢?又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若听后,陷入到深深地沉思之中。
凌晨爽朗的笑着说道:
“官职和爵位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你一定要记住——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部曲才是交谈时真正的底气。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弓箭射程之内!”
若失魂落魄的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他喃喃自语半晌,回过头,看向头顶大大的“凌宅”二字,过去的人生如同一场大梦,直至今日才猛然惊醒!
是啊,自己在战场上打的再好,冲的再猛,终究只是棋子。官位升的再高,手底下的人再多,那也是朝廷的。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进入名利场而准备的敲门砖
而凌晨不一样,他从始至终都是下棋的人。
他和凌晨的差距不在官爵地位,不在家世背景,也不在诗武艺。
差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当你势单力薄,柴门茅屋时,随便一个村霸,或者几个地痞无赖都敢跟你不讲道理。
当你率领数百人马,屠尽敌首筑成京观,威名远扬时,官府跟你说话也要讲道理。
当你手握数十万大军,跨州连郡,民心归附时,你就是道理。
这是凌晨给若上的最生动的一课,也是乱世中最真实的生存逻辑。
——
“你听我说,我以为身后是若,真不知道是她呀……”
凌晨像是做贼一般低声下气的给目光幽怨的小晴拼命解释,小晴却一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盯着凌晨,盯得他浑身发毛,万一小晴在饭里下药,把自己麻翻,再操起剪刀……
光是想想就让人寒毛直竖!
“少爷若是真的想了,可以跟奴婢说,奴婢在被少爷买走,出了牙行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准备了。
小霜虽说也应该一样,但毕竟年纪太小,少爷千万再忍耐两年,等到她15了,到那时再……也不迟。”
呵,呵呵~
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