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不拿着当好东西,她们东厢房这边可不一样。
回来的当下她就把火生上了,然后把火盆搬到陈常在床边。
“小姐今日受惊了,外面又那么冷,快靠近了暖和暖和!”
她给陈常在披上一件布料看起来十分陈旧的斗篷,自己也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伸出手来,火光映的二人脸上发亮。
“阿晚,今日多亏你了,不然我真不敢想,你说是不是如今去慎刑司做苦力的就是我了?听说那边每天只给睡两三个时辰,只有一碗米饭和一点咸菜可吃,还都是力气活儿,干不了几个月人就直接累死了。”
说到这里,她小鹿一样的眼睛畏惧地眨了眨,似乎不敢再细想下去。
夏晚抓着她的手给她搓着取暖,安慰道:“小姐莫要想那么多,今日之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儿,一味退让也未必能明哲保身,说不定哪个就对咱看不过去了,使坏要除掉咱们呢。以后一定要提起精神,多防备些。”
陈常在一脸凝重,对这些算计和争斗她不仅不擅长,甚至十分畏惧和逃避,可如今显而易见,躲是躲不过去的。
“以后我听你的,咱们万事小心,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那小姐早些休息吧,今天实在是累了。”
“阿晚,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夏晚愣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好啊,左右咱们这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小姐今日看来是真害怕了,我守着你睡。”
她慢慢把床铺好,又去把蜡烛吹熄了,屋里只有火盆的光亮,看起来温暖又宁静。
“小姐睡里面,我睡外面,莫要害怕了。”
银丝炭的确好用,只是放了没几块,却一扫房内的寒气,这会儿屋里热乎的很,睡觉也不冷了。
正厅那边却还是灯火通明。
慧嫔生气的很,已经接连摔了好几个杯子花瓶了。
“娘娘,莫要气恼了,此事已成定局,去慎刑司走一趟也无妨的。奴婢身子骨好着呢,去干上一个月的活儿就回来了!就是这期间没了奴婢在身旁,你自己要多保重。”
慧嫔收了收脸上的怒容,微微蹙眉。
虽说脸色不好看,但还是难掩楚楚可人。
“你说的轻巧,那慎刑司哪里是人呆的地儿,本宫心疼的紧。平时你跟在我身边虽然不说过得多滋润,可到底饮食起居都还不错,如今居然要去慎刑司那种地方,我怎能不为你担心!”
“都怪那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是叫夏晚吗?以前竟没发现这么个神仙,往后我定不让她们有好日子过!”
雨竹笑着给慧嫔端上一盏茶,耐心把地上的茶盏和花瓶碎片清扫干净。
“有娘娘这话,奴婢上刀山下火海也够了,如今已成定局,不必担心我。”
“以前确实没看出来那丫头是这么个人物,不过也不足为惧,东厢房那位主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整天吓得跟个猫儿一样缩着。”
慧嫔眉目间舒展了些:“她选秀完便来了咱们储秀宫,原本我只想当她不存在,大家互不来往的。可怎么感觉一应规矩都不懂,一开始居然都不按时来给我请安,我这才烦了她。你也知道,我若是看谁不顺眼,就会越来越不顺眼,只想铲走了事。”
说完她又开始气呼呼的,一张笑脸也透出些晕红来。
“所以东厢房那两个,到底什么来历啊?之前也没详细打听过,就她那副样子,也能通过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