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涛哥的又矮又胖,两条眉毛连在一起,看着倒是挺凶的,冲我说:“叫什么?”
“叶天。”
“以前哪个学校的?”
“新城一中的。”
“行,以后就跟我吧,先交十块钱保护费。”涛哥抽着烟,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这就算是上道了,拿了十块钱交给涛哥,涛哥说:“行了,滚吧,有事叫你。”
我便背了画板离开,身后响起一阵嘲笑,隐约传来真他妈是个傻逼。
我心想,等着吧,看看以后谁是傻逼。
离开大教室,我就去了大操场,想看看张扬怎么样了,操场上体育生很多,有练长跑的,有练铅球的,也很明显的分成一堆一堆。
我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张扬,他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四周还围着十几个人,正在给他加油叫好:“七十六、七十七……**,牛逼啊!”
我把画板搁一边,也看他练着,张扬这身体素质确实没的说,我甄搞不明白,天天上网的还能这么牛逼。
正看的美呢,旁边一个人突然说:“你他妈谁啊,这是你来的地方么?”
我一回头,一个厚嘴唇的学生正冲我嚷着,看见他那厚嘴唇子,我顿时就想起了癞蛤蟆。
他一嚷,那些个本来看着张扬做俯卧撑的学生都围过来了。
“**(平音),还是个艺术生呢!”
“艺术生也敢来操场,我今天算是开眼了!”
我瞬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狼窝。
张扬立刻跳起来,说道:“德哥,这是我的朋友叶天。”
那个厚嘴唇的才神色稍缓:“跟你朋友说说,别他妈背个画板来操场,这不是找能吗?”
张扬便把我拉到一边,说刚才那个厚嘴唇的叫王德,是外地体育生圈子里的一个小头子
,张扬现在就在王德的手底下混,就因刚才露了一手,在这个小圈子里已经站稳了。
我说你比我运气好啊,做几个俯卧撑就站稳了,我那个老大叫什么涛哥,刚认识就跟我要了十块钱会费。
张扬直接乐了:“让你在一中收别人保护费,现在善恶轮回了吧?”
我说:“他得意不了多久啦,看我怎么给他找麻烦。”
张扬跟王德说了一声,就和我一起离开了,临走前王德还说:“白痴,把画板收起来!”
王德虽然骂我,不过我感觉这人还不错,因为我背着画板在操场走的时候,确实发现有很多体育生都盯着我看。
我把画板往衣服里一塞,那些仇恨的目光便都消失了,我都没想到艺术生和体育生之间的仇恨这么深。
我和张扬到食堂吃饭,没和胖子、王起他们一起,因为我们现在要各自发展,就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正吃着呢,就看见胖子、虫虫、王起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他们有十来个人,一进来就占了食堂当中最大的圆桌,咋咋呼呼地要了七八个菜,连白酒都干上了,不时地骂上两声,或者哈哈大笑,嚣张的都不行了,堪比我们在一中时候的状态。
“靠,牛逼什么。”张扬把一根烂菜叶子丢出盘外。
“就是,一帮垃圾,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啦!”我也气呼呼地说着。
说着,我俩就相视一笑,我们在一中这么嚣张的时候,估计也有人在背地里这么骂我们。
不过,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还是羡慕,虽然我和张扬现在的状态是暂时的,而且只要我俩想,随时都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嚣张跋扈,但心里还是挡不住的羡慕。
人家是上流社会,坐在食堂当中大吃大喝;我俩是底层劳民,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啃食。
想想就觉得心酸啊,可是有什么办法
,一开始就这样设定的嘛。
吃完饭,我和张扬灰溜溜的离开了,当然故意从胖子他们那桌经过的,顺便给他们一个恨恨的眼神。
“你看,那个人好像条狗耶!”身后传来胖子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和张扬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决定晚上回宿舍磨他丫的了。
当天晚上,宿舍水房里便传来胖子惊天的惨叫声……
第二天下午,我揣了两包玉溪,照旧去美术室画画。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又去角落里找那帮人,叫了声涛哥,然后挨个给他们散烟,还悄悄把另一包玉溪塞到涛哥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