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个人顾个人,救人太奢侈。
“谢谢公子,公子有心了。”
武三看着碗里的麦麸,感激万分。
爷孙两人一边吃,一边喝,气色明显好转了不少。
唯独,陈铭的脸却越发难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牙齿咬地嘎吱作响。
苏月瑶都被吓得不敢说话。
武三连忙说道:“公子,老朽不会白吃这些东西,既然公子想要这老黄牛,那老朽也不多要,就......就五斤精米,如何?”
陈铭没有说话,脸色又黑了几分。
“五斤精米不行的话,那就四斤......咋样......”武三再次开口。
见陈铭压价,武兵也有些忍不了,“公子,你怎能......”
他的话尚未说完,陈铭终于开口,拉着苏月瑶道:“娘子,你瞧见那个茶楼没有,对,就那个孙记茶楼。”
“记好,记住了!他娘的,两碗水要了老子一两银子,狗日的黑店!一看就没挨过山贼打!”
苏月瑶一愣,而后望向陈铭,哭笑不得,“当家的,是心疼一两银子?”
“不然呢?狗东西!老子迟早烧了他铺子!”
陈铭气坏了。
两世为人,从来只有他坑别人的份儿。
“我还以为......”
苏月瑶捂嘴轻笑,陈铭骂了好久,这才看向武兵,“你刚刚要说啥?”
武兵嘴角一抽,顿时话锋一转,“我是想说,公子你怎能如此大方,真是菩萨在世。”
“话糙理不糙。”陈铭问道,“五斤精米也好,十斤也罢,总有吃完的时候,若是吃完了,你们又该何去何从?”
一句话,倒是问到爷孙两的心坎里去了。
粮价一天一个样,今日买了老黄牛,等这十斤米吃完,他们又得挨饿。
“公子是想......”
武三回过神来,望着陈铭的眼神不由地警惕起来。
“嘿嘿,兵荒马乱,山贼横行,我有一帮护院,废物地紧,想找个人专门训练他们,我看老爷子你就很合适。”
“当家的,这位老先生是军士?”苏月瑶也有些意外。
陈铭点了点头。
武三叹息一声,“公子,其实根本没必要找老朽这种老兵,老兵无用。”
在青州的老兵,大多是从北凉军退下来的。
北凉军能和戎族对抗多年,实力自是不必多说。
“老先生,可否将上衣褪去?”
“自是可以。”
武三也不扭捏,直接脱了上衣,挺地笔直,纵然身材消瘦,却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冲云霄。
“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苏月瑶下意识地侧过头。
武三胸前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箭伤,刀伤,烧伤......反而后背伤却无半分伤痕。
陈铭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这才是宝贝,千金不换的宝贝!
在战场上,伤口在前,表示士兵正面作战受伤。
若背后有伤,则是逃跑或者被人暗算下了黑手,但身上的伤痕仍旧检验一个兵最好的方式。
“验伤知兵,公子到底是何人?”武三疑惑不已。
陈铭却没有回答武三的话,反而正色道:“老兵永远不死,只是受伤凋零,但绝非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