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您瞧瞧这个!”
云旸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盒中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一束抽了穗的麦子。
“嗯?”
正隆皇帝有点好奇,但又不好开口直接问,于是用眼神示意云旸继续说。
“汗阿玛您看,这么结实这么饱满的麦穗多稀奇啊!”云旸拿起盒中的麦穗递给正隆皇帝,“家里的先生是山西人,最近刚从家乡那边回京,给我带过来的!”
“哦?”正隆皇帝也仔细看了看手里的麦穗,确实比自己印象中的大个儿许多。
“先生说,今年山西那边的麦子几乎都是结的这么大个儿的穗子!”
云旸见正隆皇帝来了兴致,偷笑了一下,继续循循善诱地往下说。
“儿臣想去瞧一瞧,看看先生到底有没有夸大其词……”
天朝在旗的人是不能随便离京的,想出去得有令。这个令很难拿,一般都是发给必须出去办差的人,大多数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城里玩,最多也就能去城郊的庄子上散散心,想走得再远点,就得有令才行。
而云旸,身上既没有差事手里也没有令,京郊各个庄子已经去腻了,早想去外面走走了。
正隆皇帝笑了笑,把云旸笑得头皮发麻,立马补充道,“儿臣主要是想替汗阿玛去那边考察考察民情!”
“你这点伎俩还想骗过我?”正隆皇帝轻蔑地一笑。
“哪能啊!我虽然确实想出去玩,但也确实想为汗阿玛办件实事!”
云旸立马表起了忠心,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跟正隆皇帝相处的时间比跟他亲爹还久,自然也就更亲近前者些。
正隆皇帝思考片刻,随后道:“你小子啥时候才能有个正形!再这么不着调我怎么跟你亲爹交代?罢了,既然你难得肯替我办件实事,我也不好扫你兴,准了。”
云旸喜出望外,赶忙谢恩。正隆皇帝接着嘱咐道:“切记不可贪玩,答应为我做的事要是没办好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云旸连声应是,心中暗喜:终于可以出去玩啦!
待云旸离开后,正隆皇帝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二人,无奈道:“还跪着作甚,都起来罢。”
正隆皇帝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说道,
“万事三思而后行,总这么冲动那是丢宗室的脸!以后如何让朝臣服你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切不可再犯!”正隆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儿子谨遵教诲!”
“儿臣谨记于心!”
二人如获大赦,赶忙叩头谢恩。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观音保率先离开了乾清宫,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想:此次算是便宜了大阿哥。但经此一事,自己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以免再被他人算计。
而久珩则在心中庆幸:还好皇上没有深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待二人退下后,正隆皇帝叫来了首领太监梁谦,吩咐道:“派人看着点大阿哥,也打听一下外面对这件事的动向。另外找人暗中护送一下郑亲王世子,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一想到云旸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正隆皇帝就摇头,但他又拿这浑小子没办法,这是郑亲王家唯一的独苗,他要是出了事儿,这铁帽子就绝了后啊!
梁谦轻快地哎了一声便迈着小碎步出了乾清宫大殿,拐弯的时候冷不丁与一直在窗边站岗的佟弘博撞了个正着。
“梁谙达没事儿吧?”
佟明博不好意思地问对方,今日乾清宫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他听得入神,连尿都忘了撒,这会子正憋得不行了呢,没想到又和万岁爷的大太监撞个满怀。
“对不住啊,是我没看到您来。”佟明博赶紧道歉,一来眼前的人他惹不起,二来,他再在这里逗留非尿裤子不可!
“不打紧。”梁谦认出了此人是佟家长子,但他没功夫与人寒暄,万岁爷交代的事他还没去办了。
于是,两人匆匆别过,也就没注意到大阿哥离开乾清宫的步伐有那么些许缓慢。
“今儿还有谁过来请安了啊?”出了乾清宫大殿的久珩拉过一个扫地的小太监,丢了一枚银果子过去。
“除了送奏折的大臣之外倒没别人,哦早先二阿哥来了趟,跟您也就前后脚的功夫!”
小太监长得很斯,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揣进袖子里,麻溜地朝大阿哥打了个千儿。
“哼……”
!就知道是他!
久珩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直接跨出了乾清宫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