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虞没有多说什么,表面神情虽说不变,但心中暗暗期望王霁能从中发力。
此时,王宏从外堂转入后堂,便见到王霁与王母又有争执。
王母评价道:“张虞虽说颜貌俊朗,但门第差了些。但凡门第高些,便算是良婿。”
显然因张虞的颜值外表,让王母对其的好感度上升不少。今下王母不纠结张虞个人,而是纠结张虞的门第。
王霁神情无奈,说道:“张虞一表人才,另有出众才干,今后岂会是碌碌无为之辈。若将温劭与他相较,当有天壤之别。”
王母微微摇头,说道:“今时出众,如何料定日后必定不凡?”
“张虞习弓马,常年争斗。眼下可说无事,但刀剑无眼,又怎知日后呢?”
张虞的武人身份,则是王母纠结的第二个点。相较习治经的士人,征战沙场的武人,危险系数太高,容易受伤而亡。
王霁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
世间一切都存在平等,征战沙场伤亡确实高,但在大汉国内,却能受封爵位。习治经的士人寻常来说,高官上卿已是他们的天花板,根本没机会封爵。
今时,王霁余光看见王宏,关切问道:“父亲以为那张虞如何?”
王宏笑吟吟问道:“殊岚莫非是瞧上了张济安?”
“看上了!”
王母没好气说道:“她被张虞的相貌迷住了,说什么都不听。”
“真的?”王宏反问道。
“是也不是!”
王霁半转身子,羞涩说道:“之前温劭求亲时,我便说能为我郎君者,上马挽弓强射,下马读经治。相貌俊朗,行常人不敢为之事。今张虞与女儿昔日描述之郎君,颇有相似之处!”
闻言,王宏眉头微皱,他本想借商量为名,打发走张虞父子。但今女儿看上张虞,则需要让他为此而犹豫了。
实话实说,王霁所描述之语颇是客观,张虞不论是才学还是相貌,各方面颇是出众,仅是门第弱了些。
今要将女儿嫁于张虞,对他来说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心中芥蒂而已。
其一,与王母担心一样,他虽不嫌弃武人,但让武人做自家女婿,他还是有些芥蒂,他更希望女婿能从政。
其二,张虞来大麓山求学,竟看上了他的女儿,而且女儿对他颇有兴趣,这让王宏有种家被偷的感觉,隐隐的不爽。
“夫君~”
王宏伸手示意王母安静,他需要思索是否答应张虞求亲。
忽然,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更为他带来弟弟王允的急信。
“家主,二君有紧急信送至!”
仆从奉上加密的手,说道。
“子师信?”
王宏眉头微松,拆开王允紧急寄来的信。
仅是一瞧,王宏神情便为之而变,神情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怎么了?”王母问道。
王宏深呼吸口气,竭力平静说道:“子师传信来,言张角率太平教徒反叛,从者多达百万余之数,攻略城邑,杀害吏长。今冀、豫、兖、青等中原大州已是烽烟四起,告援信纷入朝廷。”
“啊!”
王母神情大惊,恐慌说道:“这当如何是好?是否会危及祁县?”
王宏没有理会王母的问题,而是将手重拍到案几上,恼怒说道:“若非阉党把持朝纲,致使民不聊生,今天下安会大乱!”
王霁则是心中一喜,上前扶住王母,安慰说道:“今群匪将起,仅凭经学不足以安,还需武力在身。王氏有部曲,另有张氏五十余骑,纵有匪徒侵犯,亦不足为惧。”
“父亲,叔父可还有说些什么?”王霁问道。
王宏缓和心情,蹙眉说道:“你叔父受三公保举,被拜为豫州刺史,将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二人共平豫州黄巾。”
“今虽拜豫州刺史,但因左右从人不多,来信让家中派些部曲南下,以随他东出赴任。”
王允信内容不多,其一,讲述张角率众反叛,声势浩大,让家人结社自保;其二,因他从侍御史升迁豫州刺史,面对混乱的中原,他左右人手不够,需要让族里派人帮衬。
说着,王宏脑海里浮现出张虞,长吐了浊气。
以他见识非常清楚,百万黄巾反叛,中原州郡大乱,仅凭经学出仕,怕是不够了,军功才是将来的王道。
而张虞这种勇略之辈,在这混乱的世道,将会大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