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分别多时,郦素衣概有些不舍,在一步三回头下告别张虞。
张虞与郦嵩顺着另外的道路,到议堂找张冀。
议堂内,张冀端坐榻上,眼睛通红的张杨则坐在次席。
见到张虞、郦嵩二人,张冀指着座位,示意二人坐下。
若是往昔,郦嵩或无资格入堂议事,但郦嵩去太原游了学,身份不一样了,且加上张虞有意照顾,郦嵩才能入列席。
张冀单腿微伸,问道:“大头家眷怎么样?”
张虞微叹了口气,说道:“大头阵亡,家中仅一妇人与两孩童,未来生活怕是不易!”
张冀抬头看向张虞,问道:“晓得为什么让你代为父抚慰大头家吗?”
张虞沉吟片刻,说道:“让儿今后小心些,多为坞中兄弟考虑!”
“差不多!”
张冀点了点头,语重心长说道:“昨日舍货财而走,伺机后发而动,射杀叱干普达,击退胡人,实属干得好!”
“但敌我悬殊,济安长期如此行事,难免会出差错,往后还需慎之又慎。”
在张冀眼里,张虞所干的事太过依仗自身勇武了,常常以少击众,或许四五次能成功,但总有失败的一次。作为父亲的张冀实在担心张虞某天自大,把自己与属下搭进去。
“诺!”
张虞神情平淡,恭敬接受张冀的批评。
见张虞接受自己的教诲,张冀满意点头,说道:“今叱干普达身死,部族暂无首领,是乃用兵之时。我欲请吕布、耿宽二部为援,合我张氏之力,踏平叱干部。”
“吕布那厮生性贪财,今欲请他出力,怕是不易。”张杨说道。
张冀沉吟少许,说道:“我准备与吕布共分叱干部中财货,今后走商时,多与吕布合作。”
“儿以为不用请吕布、耿宽二部出手,我张氏足以踏平叱干部!”张虞说道。
张冀眉目上挑,沉声说道:“济安忘记为父之前所说的话语吗?仅凭我部虽能重创叱干部,但自身损失怕会不少。”
张虞作揖而拜,说道:“父亲,儿以为召吕、耿二部相助,反而会让我张氏难以速平叱干部!”
张冀眉目紧皱,问道:“济安何出此言?”
张虞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我张氏请吕、耿二部出兵,人马奔波,兵马聚集,二者所耗时间恐不下半月。彼时我部声势浩大,叱干胡人又岂会不知?”
“半月时间,料叱干部已选出首领,时知我军举众进犯,或迁徙他处,以避兵戈;或呼朋引伴,举兵自保。试问父亲,我张氏能速平叱干部否?”
见张冀不语,张虞继续说道:“兵法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今叱干受困无主,故上下失序。今敌无备,而我有意,击之必能胜。”
“叱干部民虽多,但兵不在多而在精。我若出精骑奔叱干部,趁其不备而突袭之,时胡民因血亲在旁而不擅离,夜袭无备而难整队,何愁仇胡不平?”
“且儿回坞时,已拷问俘胡,知其叱干部位置,及毡帐人手分布。今时发骑突袭,必能速平叱干胡,容父亲深思!”
张冀蹙眉沉默,思索着两种不同方案,神情间充满了犹豫。
少顷,张冀抬头看向张虞,不禁感叹道:我本欲集重兵稳妥行事,但若按我这般行事,胡寇恐已有备。今从济安之言,出奇兵速进,或能趁时破胡!”
“今破胡众,我儿需多少骑?”张冀问道。
张虞挺直腰背,昂扬说道:“仅需骑士百人!”
“百骑?”
闻言,张冀脸色微变,他刚说了要谨慎行事,张虞便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