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持嘴角抽搐,池辛炀这个智商是负值的二愣子,这事儿他的确干得出。
祁念仙继续说道:“原来,原来池少侠同秦瑾是那种关系……他们两人在牢中见到后哭喊难离,哥哥便把池辛炀关到了秦瑾的牢房隔壁,只等半月后武林盟大会到来,届时蜀山和青城掌门都会出席,让他们亲自处置。”
许持皱了皱眉:“难道秦瑾一点风声都不曾透露?”
祁念仙眨眨眼:“他能透露什么风声?”
……好吧。
要说池辛炀是个二愣子,那秦瑾绝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幕后黑手,他一早便觉得池辛炀这人心性不坏,只是太过懦弱且毫无是非善恶观,所遇之事棘手且太过巧合。如今一想,大约是秦瑾早已投靠了魔教,而这一切池辛炀并不知情,反而以为爱人受制于魔教,在秦瑾和魔教的合伙算计之下步步被下套,最终难以回头。
所以,问池辛炀是绝对问不出什么的,但要说祁欢喜这只黄鼠狼未从秦瑾口中问出什么,持哥不信。
“祁姑娘,池辛炀和秦瑾被关在哪里,我可否能去看看?”许持不动声色地推开碗,认真问道,他不算穷凶极恶,却也不甘心被人背后捅一刀,此番秦瑾落网,他倒要去问清楚,这狼崽子当日究竟有何目的,而魔教又有哪些阴谋。
祁念仙见对方如此认真地对自己说话,脸色不由一红:“念仙为许大哥带路。”
如愿以偿推开了参汤,许持暗自松了口气跟着祁念仙走到祁门地牢前。
“小姐。”看守的人纷纷恭敬行礼,祁念仙点头问道:“哥哥可曾把人提出来过?”
“回小姐,不曾。”
祁念仙便对许持道:“许大哥,就是这里,池辛炀和秦瑾应该都在。”
许持爽朗一笑:“多谢祁姑娘。”
祁念仙羞赧抿唇:“哥哥从不让我进地牢,所以不能陪许大哥一同了,若是有事你差人叫我便好。”
许持嘴上说着一定一定十分感谢,心中想的却是大小姐,持哥可不敢随意指派你,不说你哥哥这么护你,但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还一副对持哥这么依赖的小模样,持哥实在不敢太过随意,免得被祁欢喜吊起来抽打。
他走进地牢,迎面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潮湿,夹杂霉味和血腥,进入鼻腔丝毫不比在山上那晚好受。
秦瑾就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许持刚走过去差点没认出这是几个月前俊美的青年。
他蓬头垢面脸色惨白,祁欢喜未曾施行,他却浑身是伤,恐怕是此前抓捕的时候挣扎反抗得来的。
“许持……”秦瑾抬起头,一时间眼中盈满复杂,似震惊,似恐惧,又带着……惊喜?
许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日秦瑾挥掌袭向沈禄的场景仍在脑中。
秦瑾原本坐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此刻跌跌撞撞地冲向栏杆方向,眼中闪烁着极度的渴望:“许持,你,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人……”
许持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差点没忍住拿剑捅穿这只名符其实的白眼狼。
他一言不发,眼神表达一切。
秦瑾的大眼睛红通通地溢出泪水:“这些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逼的,我……我没办法……”他哭喊的声音稍稍大些之后似乎有些拘谨,立刻压低了嗓音,哀求着看向许持。
这白眼狼儿……以为自己是圣父可以毫无芥蒂的原谅他?
许持冷冰冰地看着:“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当时是真的中毒了,玉关临给我下的毒,他为了从我手中拿到蓝笃制的药所以一直在控制我,我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他手中掌握着雀翎,一夜间就能覆灭任何一个大门派,所以我不得不为魔教做事!而且当时我也并不是要取你们性命,只是想将你们缚住而已。”秦瑾趴在铁栏上哭着说,梨花落泪,许持一句话不说他便自己全盘托出。
可许持早已看透这人,就算不用透世眼他也认为此人的话十句里面九句半是假,另外半句还须斟酌。
“你从蓝笃手里得到了什么药?”许持第一次张口,眯起眼问他。
秦瑾睁大眼发愣,充满泪水,最终狠狠摇头:“我不能说,这是我最后的保命方法,玉关临不杀我就是为了这个。”
许持忍不住吐槽:“我说小少爷,那你是把我当傻子,打算空手套傻子吗。”
秦瑾顿了半晌,猛然想起一些细微之处,急忙喊道:“你帮帮我,我绝对不会再害你!”
“傻子信。”许持冷眼看他。
秦瑾咬牙,豁出去般跟他说道:“我同你说一件事,我用这件事换你帮我一个忙。”
许持冷冷笑道:“你随口捏造一个事儿给我,然后就又想坑我一道?”
秦瑾脸色发白,凌乱的头发盖住他惊慌的双目:“不,我不坑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许持鄙夷地看着他,好人活该被坑?
“白孔雀已经在中原了。”秦瑾握着铁栏的指骨泛白,压低的嗓音夹带恐惧,哽咽说道。